縱然秦疏駕車飛快,但長街漫漫,而玉無瑕卻已心急如焚。
她與清霜,雖為主仆,可十幾年相依攜手,感情至深。若是因為她一時疏忽,清霜出了什麼事情,那……
一邊反複告誡自己不要亂想,一邊伸出頭來,玉無瑕有些焦灼:“秦疏,還有多久到雍王府?”
“片刻,郡主稍安勿躁。”秦疏不動聲色地避開來往的百姓,盡量把車子駕駛的平穩一些。
長街熟悉的景色落在玉無瑕的眼中,平素細細欣賞的她今日全然沒有性質。盼了半天,終於看到了雍王府的大門,而玉無瑕看到門口來回走動有些焦灼的倚柳,心頭先沉了半分。
倚柳一向穩重,有時比檀齡更甚,所以她才把倚柳留在雍王府坐鎮。她如今坐立不安成這樣子,能讓她這般模樣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見著秦疏駕車前來,站在門口一籌莫展的倚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玉無瑕還沒來得及跳下馬車,倚柳就跪在她麵前,急急地說道:“郡主,奴婢有負您的囑托!請您責罰!”
“倚柳,虛禮就免了!先起來,把事情完完全全地稟告本郡主,本郡主才能想出解決的法子來。”一把把倚柳扶起,她麵色有些寡淡和驚異,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玉無瑕的低聲安撫還是有些作用的,倚柳鎮定了一瞬,衝玉無瑕低聲說道:“回稟郡主,今天早上您走了沒大一會,三小姐就帶人來鬧事了。她說……
昨日清霜帶著幾個下人回您曾經的舊居搬東西,您的舊居多是書籍,清霜正在指揮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二小姐出現了。她橫眉冷目,上來就說清霜奴大欺主,又要偷盜雍王府裏的東西。她說完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派人將她給關進了暴室……
現在三小姐還在瑤光裏,郡主快隨我去看看吧!”
聽罷倚柳的話,玉無瑕的身上渾然暴起戾氣,一向溫潤如水的眸子宛如燃火,沒再多說一個字,甩手就往瑤光趕去。
她自然知道玉無夕還算有腦子,不會隨隨便便對她再下手,可是她當真是疏忽了,敢把清霜一個人放出瑤光。
想來昨日父王得了她的話,鬆了口,玉無夕把玉無嫻也給接了回來。隻是沒想到,才剛剛回雍王府就敢去她那裏鬧事,也不知是被人當了槍使,還是真的愚蠢到了這樣的境地。
玉無嫻和玉無夕不一樣,玉無夕還會審時度勢,伺機而動,可玉無嫻從小被嬌慣壞了,完全由著性子來。她能做出什麼來,玉無瑕真的不能保證。
想到這裏,她步伐又加快了幾步。遠遠地望見了瑤光,就見裏頭各種人頭攢動,不知道荒唐成什麼樣子了!
門口等著的小丫頭見著她遠遠地奔回來,慌張無措的臉上才有了幾分人色。連忙奔進瑤光,高呼了一聲:“郡主回來了!”
然後玉無瑕眼睜睜地看著一隻瑩白素手狠狠地打在了那小丫頭的臉上,耳畔清清楚楚地聽到玉無嫻那令人作嘔的聲音:“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們的無瑕郡主今天不在雍王府裏麼?一是敢欺瞞主子,二是敢當主子的麵大呼小叫,你家郡主願意縱容你,本小姐卻受不得這個氣!若非不想和那個小賤蹄子一個下場,你就給我放老實點!”
“妹妹如今當真長本事了!”怒極反笑,玉無瑕在自己的聲音中添了一絲內力,聲音傳的極遠。
正在瑤光裏作威作福的玉無嫻突然一僵,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地錯愕。
什麼?她竟然回來了?
回頭看看瑤光裏的一片狼藉,玉無嫻才覺得有些惶然失措。她今早一回來就見姐姐在哭,身上還有些淤青,一問,聽說竟然是玉無瑕欺負了她。
如今攀上了高枝,玉無瑕日日出入宮城,好不自在,早已讓玉無嫻恨極。如今一回雍王府,就敢欺負她姐姐,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回雍王府前,娘親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離玉無瑕遠點的話她早已忘得幹淨,玉無嫻滿腦子都是她要收拾玉無瑕。
在知道玉無瑕如今竟然住在“瑤光”之中,她更是怒氣衝天。要知道,那裏可是她哀求父王許久都沒機會住進去的地方,她玉無瑕何德何能,能住進瑤光?
此時她早已忘記,那住在瑤光裏的不是昔日那個任她們打罵的落魄嫡女,而是皇上親封的一品郡主。
“三妹妹,士別三日刮目相待,妹妹如今愈發猖狂了,連本郡主的東西都敢動!”閃身進來,看著昨日幾個大丫頭靜心布置地美輪美奐的瑤光今日卻狼藉至此,心頭怒火中燒。
還有……玉無瑕狠狠盯著還沒來得及回話的玉無嫻,雙眼中散發出來的光芒比餓狼還要暴戾:“你們把清霜怎麼樣了?”
“不過是個賤丫頭罷了,姐姐還要因為她傷了我們的姐妹情麼?”不知道何時,玉無夕踏進了瑤光,拘著手,對玉無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