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那裏,如朝霞般燦爛,如烈日般灼眼,嘴角輕輕一歪,如水的眸中染上說不盡的蠱惑。半透明的衣裳披在身上,露出牛奶般白皙細嫩的肌膚,
她伸出白玉般的臂膀:“師父,水兒好看麼?”
陌子雪突然有些後悔,七年不見,自己的徒兒何時生的這般嬌豔動人了。他怎麼舍得讓那些個俗物看到她如此美麗的模樣?
門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是那個賀家的大公子,似乎喝了不少酒,口齒不清:“畫堂春……爺來了……還不快……快給爺開門……”
安安靜靜的房間裏,紅燭光時明時暗,借著那光,白水卻是看到了陌子雪眼裏的那一抹遲疑,涼涼的笑了一聲,壓著嗓子嗲聲朝門外喊:“哎喲,賀爺,奴家這就來。”喊完又望著陌子雪,抬起了下巴。
陌子雪臉色陰陰沉沉的,一揚袖,那燃的正旺的紅燭便滅了,他站起來,輕如羽翼的飄到了那屏風後麵。
門被突然的打開,那賀家公子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被他身後那其貌不揚的仆人穩穩地扶住了。
屋裏雖然是黑的,但白水小時天天被陌子雪逼著在黑暗裏練功,也便清晰的看到那仆人的手指甲和關節處皆是烏紫烏紫的,射向她的眼光也帶著掩飾不住的狠色。
她故意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哎喲,賀爺,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那語氣酥軟至極。連藏在屏風後的陌子雪聽了也是渾身一顫。
賀家公子聽得她這般聲音,直接推開了那仆人,麵帶淫笑:“畫堂春,爺今個兒高興,多喝了幾杯。”步子不穩的上前兩步,抓住了白水的左手:“你今晚上可就是爺的了,你可是真貴啊……等下,看爺怎麼把銀子給花值了……”
白水不著痕跡的將他的手拂開,轉頭對那仆人道:“這位爺,是要一起麼?”
那仆人聽得這話,身子一抖,對賀家公子作了一揖:“公子,我去樓下喝酒,有什麼事情,您就搖紫金鈴喚我。”
白水這才看見,那賀家公子的手腕上纏著一個小小的鈴鐺。心裏已然是透亮透亮的了。
那紫金鈴是暗魅門用來互通音訊的,一陰一陽,搖動一隻,另一隻便會產生感應。看來,這賀家還當真跟那些暗魅門的餘孽脫不了幹係。
待到那仆人一下樓,白水馬上將門從裏麵鎖上,蓮步輕移至賀家公子身邊:“爺,您那仆人是什麼來頭啊,好生嚇人。”
“他……他是我請來的狗……看門狗。”賀家公子語氣狂妄的道:“怎麼,嚇著美人了?”言罷,又撲了上來,被白水靈巧的閃開,便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白水冷冷的望著他,口氣卻十分的動聽:“哎喲,爺,您小心一點嘛,摔了可不好。”又道:“我看啊,您那仆人可比您還凶呢,是不是您養的久了,都不把您放在眼裏了啊。”
賀家公子掙紮了半天,終於是坐了起來,氣喘籲籲的道:“那到是,我養了他九年了,最近是有點不像話,回去可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你快點扶爺起來啊。”
白水微微一笑,恢複了原本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暖氣:“如此看來,賀家果然非清白之身啊。”這話是給坐下地上的人聽的,也是說陌子雪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