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陌子雪回答,白水又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這個毒沒有完全清除之前,不可妄動真氣,你怎麼就是不聽。”言罷,竟是有淚盈眶。
“為師…。”陌子雪本來是想解釋什麼,可是一看到白水眼裏的淚一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覺得氣血翻滾的厲害,他微閉了下眼,死死地撐住。
這時,幽藍若息和水墨音也趕了過來,一進門,幽藍若息便直奔陌子雪的床邊,急急的問:“白神醫,閣主他怎麼樣了。”
白水又瞪了一眼床上的人,冷冷的道:“死不了!”
“若息公主。”陌子雪一笑,道:“我的好徒兒說死不了便是死不了了,你不必……”話未說完,身子一頓,嘴角便溢出黑血來。
“讓開!”白水一見,一把推開了幽藍若息,雲袖一揮,撈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對準自己那白玉般的手腕就劃了下去,那光滑細膩的皮膚上,依稀可看見道道尚未好全的疤痕。
鮮血汨汨的冒了出來,她也顧不上屋內那兩人震驚的表情,直接將那道血口子壓在陌子雪的唇上,強迫他喝下自己的鮮血。
陌子雪一時沒反應過來,加上白水的動作又來的快,待到意識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自覺了喝了好幾口白水的血,身體的不適頓時被壓了下去,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偏開了自己的腦袋。
白水見他不肯再喝,收回了自己的手,熟練的從腰間拿出藥粉,倒在那血口子上,又用帕子包好了,整個過程,她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待到處理完這些,她方才抬起頭,看見陌子雪那張錯愕的臉,沒好氣的道:“你嫌棄什麼,我這血,你可是喝了兩月有餘了。”
陌子雪的心猛然一痛,全明白了。
難怪她每次給他喝的藥都放了那麼些沒什麼用處的藥花,又腥又鹹的。卻原來竟是用她自己的血在做藥引。難怪這些日子他沒少給她吃好的,她卻一直氣色不佳。也難怪她每次知道自己動了真氣,會那麼生氣。
罔他還是她的師父,竟然這般不知道她的憂慮,當真慚愧至極。
幽藍若息的心裏亦是十分的震驚,這半天的時間守在青冥殿,她已是聽陌子雪說了,白水是自七歲起就認了陌子雪為師的,雖然兩人年紀相差的不大,卻相依為命了十年,直到她避居藥王穀。
她以為他們隻是尋常的師徒情,如今看來,他們的命運是一直連在一起的,縱然相隔七年,亦是旁人無法插足的了的。眸色不禁黯了黯。
她竟然是日日用自己的鮮血來為他解毒的。
小水啊,你還是如此這般的心軟,情願犧牲自己也要救他,隻是他會了解你的心意麼?這樣做當真值得麼?水墨音的心痛的厲害,為了自己深愛的女子,為了她的堅強,為了她的善良,為了她從未替自己考慮過的苦心。
他眼尖的看到她有些疲憊的神色,輕輕地走上前:“小水,閣主的病情看來暫時沒有大礙了,青兒已經給你準備好房間了,便在隔壁,你且先去休息下吧。”
“恩,好。”白水轉過頭,對他微微一笑,這時候,怕是隻有他看得出,她此刻已然快撐不住了。連日的顛簸,加之大量的氣血流失,她若再不好好休息一下,隻怕倒下的便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