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音和十旗的將軍坐在一起,高聲暢談,不時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就連同在一起的陌子雪,臉上也帶著一些笑意。白水瞥了一眼眾人,還是選擇坐在了水墨音的旁邊。
“白帥。”眾位將軍見她來了,皆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白水微笑望著他們,道:“諸位將軍,今日這裏既然沒有將帥,白水又怎可例外,喝酒。”言罷,率先端起桌上的酒盅舉高,一仰頭,一飲而盡。
“好,痛快!”鐵由道,抱著自己的酒壇子咕嚕嚕的就喝去了半壇。他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唯愛這酒,紅裳曾經揶揄他,雖是愛酒之人,卻不懂品酒,不管是什麼酒到了他那裏,都是直接整壇整壇的往肚裏灌,白白糟蹋了。
他也不惱,隻道:“拿了水晶杯,慢慢泯的人,那是王宮貴族的公子哥,他是個粗人,不講究那些個酸氣,酒,就該喝個飽才暢快。”紅裳當時也隻能白了他幾眼,隨他去了。
酒喝到一半,那原先還有些客套拘束的眾人已是完全放開了性子,偌大的訓練上上,篝火燃燒,熱情澎湃,已經有人開始和著弟兄隨手打出來的節拍唱歌了。
一個士兵端了酒杯來,步子有些淩亂。敬了白水一杯酒,道:“白帥,我家是七年前從中都逃亂到雪月的,我聽我父親說,白帥曾經是中都的第一美女,當初王城之巔,傾城一舞,名動四國,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他這話問的大膽,若是放在尋常是決計不敢如此問的,想是喝醉了,也就沒了顧忌。陌子雪和水墨音的眉頭同時一皺,將目光投到了白水的身上。就連心思也大同小異。
七年前的事情,她還介意麼?
白水望了望陌子雪,又望了望水墨音,燦然一笑,道:“名氣隻是大家的謬讚罷了,白水倒是會一些粗略的舞蹈,諸位若是想看,白水便助興舞上一段又有何不可?”
她蓮步輕移,清顏粉衫,青絲墨染,無樂而動,嚼著笑意,飄然轉旋,白綾飄逸,若仙若靈。
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她的妙態絕倫,她的玉潔冰清。那誌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那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那歡暢淋漓的舞姿,那優美嫻熟的動作,那千般嬌姿,那萬般變化,似孔雀開屏,似蓮花綻放,開在眾人的眼中,天地萬物,便隻剩下那一絕美的身姿。
那一刻,良辰美景黯然失色,美酒佳肴索然無味,所有的人沒有了動作,沒有了言語,甚至是忘記了呼吸。
經年後,當那個年輕的將軍合上眼睛的最後一刻,腦海中浮現亦是她今日隨性的一舞。
山中的日子,勞累而歡愉,艱苦而安逸。就在白水等人藏在這大山中苦練精兵的時間裏。有一個人也在暗中悄悄的培養著自己的勢力,並一天天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