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說到這藥中的行家,便又扯動了那心中那根最脆弱的絲弦。
她,也是藥中的行家的,倘若她還在,對付這場瘟疫,想來也是不難的,她………闔下眼,藏起深痛,又道:“如此,小莫莫可否將這救治的方法告之一二。定當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小莫莫裝模作樣的擺擺手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陌子雪忙問,想了一想,又道:”隻要你能告訴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這個……,”小莫莫咧開嘴笑了,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可愛至極,她掰著自己的手指,一五一十的道:
“從今天起,我要跟你住在一起,早上起來,你要給我打水洗臉,穿衣服穿鞋子,梳辮子,陪我一起吃飯,給我夾我喜歡吃的菜,如果我碗裏的飯沒有吃完,你要負責吃幹淨。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要給我講笑話逗我開心,我心情好的時候要帶我出去玩,我腿軟走不動了要背我,晚上抱著我睡覺。
若是我睡不著,你要陪我出去看月亮,沒有月亮就看星星,有我在的時候我就是天,除了我不允許別的女人出現在距離你十步之內的地方……當然,有一個人除外,至於這個人是誰,我以後會告訴你。”
這叫一個條件?陌子雪那後背發涼的感覺又上來了,他怎麼好似跳進了獵人的陷阱,隻待捆綁結實,隨意處理了?當然,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小莫莫所有的條件,包括小莫莫後來想起來又補充的二十多條。
三日之後的深夜,陌子雪望著自個兒榻上毫無睡相的小莫莫,想起小家夥這幾日做的好事和幹的壞事,無奈的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留下她,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她做的好事,自然是抑製了瘟疫的傳播,她先是命人將染上了天花的將士隔離治療,停止軍中日常的操練,勒令將士聚集不得超過十人以上,又封閉了可能被病源汙染過的水源,並對士兵們居住的營帳逐個進行消毒處理。然後分別寫出了一張治療和預防的方子。
更叫人驚奇的是,她治好了一個病人之後,便用一根細長的管抽其部分血液,裝在瓶瓶罐罐裏搗鼓了一番和湯藥一起和其他的病人喝下,那些個病人竟然也痊愈了。
然而,她做下的壞事卻也讓他頭痛不已,比如削了士兵們的頭發,比如燒了搭建好的營帳,比如玩的一身泥回來,用他幹淨的衣裳擦手臉,打傷了軍犬,驚跑了戰馬等等不勝枚舉。
昨個兒,幽藍若息來軍中慰問將士,她還唆使豢養的那條青絲蛇爬上了幽藍若息的背,嚇得她花容失色倉皇而逃……
又歎息了一聲,陌子雪傾身上前,將小莫莫踢開的被子輕輕的給她蓋上,瞧見她不安的表情,睡著了還攥緊的小拳頭,又想起她冰冰涼涼的話:我的爹爹是世上最壞的壞蛋!不知怎的,心底竟有一些抽痛。
要是他的孩子還在,也該有這麼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