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衝青兒點了點頭,以示安慰,心底卻如瀚海起波,久久難以平靜。
青離在陌子雪的軍營中安插了細作,用以了解雪月的行軍動態,自從她到了之後,那細作每日的傳信便都是小莫莫的情況了,因此這回小莫莫闖了禍,她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曉並趕了過來。
積蓄已久的怨恨讓她不想這麼早便見到他,身為人母的責任又讓她不得不現身於此。
青兒前腳進得幽藍若息的營帳,她後腳便到了,站在帳外安靜的聽了一會兒,也弄清楚了事情的起末,雖然小莫莫不知輕重的給幽藍若息下了致命的毒藥,但是青兒說的對,他便是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動她的孩子。
“水兒……”陌子雪癡癡的看著麵前完好無損的人兒,喃喃的道:“你……真的……還活著……。”
世界在他的麵前徹底的消失,視線裏,隻有他深愛的女人和他的孩子。如果說剛剛得知小莫莫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一件足以叫他瘋癲的喜事,那麼此刻白水的出現便無疑讓他有了羽化成仙的錯覺。
白水給小莫莫抹完了藥,輕輕的站起來,抬起眼睛看陌子雪,那寒梅冷冽的目光裏,空蕩蕩的看不出一分喜悲:
“師父啊,別來無恙吧!”在帳內的眾人身上掃過了一遍,燦然一笑,道:“這裏想必還有人不識的我吧,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白水,是傳說中藥王穀的白神醫,是雪月王朝已故的昌平郡主,對了!”她的身子頓了一下,繼續道:“好像還有一個什麼王後的諡號?”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瞬間在這小小的軍帳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些個新兵的將士,雙目皆迸發出熱切的目光,仿佛是要把白水看個透徹,以此來證明她說的話是否有假。
她真的便是那個江湖第一奇女子嗎?是雪月百姓至今還擺在神龕上供著的昌平郡主嗎?是那個葬身懸崖,屍骨無存的白神醫?是他們不喜奢華的王上唯一大費財力物力建的千裏青塚的王後白氏?
這一段纏綿悱惻的師徒之戀,用一曲悲歌的方式劃上了句點,卻使得千千萬萬的人為之惋惜。它就像一朵於夜空裏盛開的煙花,衝出了世俗的束縛,鼓勵了四國的青年男女打破桎梏的枷鎖,勇敢的追尋自己內心的真愛。
陌子雪並沒有刻意的將當初的事情雪藏於宮閨內院,他隻是下旨在有生之年,要將那個後位永遠的為他心愛的白王後保留,縱使伊人已逝,縱使責罵紛紛。
隻是三年以後,他深深緬懷的人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冰凍三尺的心又開始沸騰起來,便是連她那諷刺的笑,他亦覺得是那麼的美,是上天的恩賜。
“怎麼,我還活著叫師父失望了?”白水滿意的瞧見陌子雪那呆愣的表情,冷冷的諷刺。
“我隻是太高興,太高興了。”陌子雪忙道。
“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