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邊上的一個小村子,炊煙嫋嫋,雞鳴狗吠,一片祥和安寧。
盛夏已到,藍天如洗,白雲如一排鱗次櫛比的魚鱗般。這個村子坐落太湖邊上,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李淳風臨風立於山腰一個小屋前,看著太湖上的一片煙波浩渺,靜靜出神。
他將那叫木晚晴的女孩帶到此處後,日日替她驅除魔氣,時至今日,也有三個月。那魔氣大半已被他玄門真氣所化,可偏偏有一小部分魔氣如跗骨之蛆,無論李淳風怎樣施為,仍隻能將它困在一隅,始終無法將它驅出那女孩體內,無奈之下隻能用道家玄氣,設下重重禁製。
三日前,長安城裏傳來消息,天魔軀幹化作十顆天魔珠,四散逃逸。
他不由心急如焚,尤如一朵陰雲壓在心口。
“叔叔,今日不用再替晴兒驅除那怪東西了麼?”李淳風回過頭,隻見木晚晴麵色略帶蒼白立於身後。
李淳風淡淡笑道:“以後都不用了,你已經沒事了。”
木晚晴聽聞此言先是一喜,隨後又露出一絲難過神色道:“那叔叔是不是要走了?”
李淳風摸摸她的頭笑道:“人生尤如浮雲變幻,有分必有合,你不必如此不舍。”
木晚晴呆了半晌,抬頭望他,吞吐道:“叔叔神通廣大,能不能教晴兒神仙道術,將來碰到那怪東西,晴兒也不用害怕。”
李淳風原本是有此意願,但又怕她當真修成神通,將來若不慎被魔氣所控,隻恐會鑄成大錯,遂將這念頭打消。現在被她問起,隻有搖頭道:“晴兒,那些神仙法術,不過是些障眼幻術,凡人修道一味隻重仙術法寶,過於追求枝葉末節,本末倒置,徒增煩惱。”又負手轉身望著蒼穹道:“修道一途最重要是修身養心,無欲無求,隻要胸襟廣闊,自然可以修得一身浩然正氣,到時天地之大,任你馳騁。”
李淳風拂袖來到崖邊,腳底騰起一陣清風,對她笑道:“若是有緣,你我將來定有重逢之日。”話罷,已是消失在遠處。
木晚晴望著天際浮雲,心中隻覺空蕩蕩的,想喊什麼卻又喊不出話來。
白雲蒼狗,一晃五年,這太湖邊上的小村子依舊如往昔一般寧靜,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派和平年代之氣色。
一名少女,唱著歌兒從山下村子沿著蜿蜒小道往山腰木屋走來,看她形容不過十六七歲,正直青春年華,右手臂上挎著一個裝滿艾葉、白芍等草藥的藥藍,手中拿著幾隻蘆葦,臉上一片喜氣,雙眼盯著手中蘆葦,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俏臉飛霞“哧哧”笑出聲來。
那少女來到山腰一所木屋前,輕輕推開房門便望見一人坐在屋內,手上一鬆,藥藍跌落地下,藥草撒了一地。
她喜滋滋的笑道:“李叔,你怎麼來了?”
隻見李淳風坐在屋內木桌前,他回過身來,微笑道:“晴兒,五年不見,你便出落的越發標致了。”
不過五年光景,木晚晴的臉容早已完全長開了來,脫了去稚氣,添了幾分清麗,臉若皎月,眉似彎柳,頗有幾分絕色的味道。
木晚晴聽他打趣自己道:“李叔是得道高人,怎麼也說這種話。”
李淳風微笑道:“是我不對,我即將動身前往西北邊陲尋一樣事物,也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返回中原。臨走時,想起一件事,特來囑咐你。”
木晚晴笑道:“李叔怎麼才來便說要走,這些年也不來看晴兒,晴兒好生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