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宅子廂房之內,那廂房之內早立滿丫鬟仆婦,一四旬男子,著著便服,滿臉倦容,躺在一張檀木床上,想來便是江老爺。
無涯子坐於床邊,一手搭在江老爺右手腕上,正在替他把脈。見到幾人進門行禮,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他替他把脈多時,臉上疑惑之色越來越重,向江老爺道:“江兄最近可有招逢什麼怪事?”
那江老爺微微一怔道:“先生果然高明,不久前區區確實是碰到一樁奇怪之事,現在想來這病多半也和那事有關。”江老爺勉力道:“這個月初五,我和幾名隨從蘇州前往常州置辦藥材,在途徑城郊落雁峰時,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隻見一隻怪鳥攜風帶雷,從西邊烏雲中飛了過來。那鳥兒巨大無比卻飛的極快,周身更有雷光環繞。我們瞧它長的凶惡,也不敢出聲,在一塊石頭後麵躲了起來。也不知那怪鳥是否看到了我,隻聽一陣怪響,我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便暈了過去。過了半天才蘇醒了過來,雖然當時有點麻麻的感覺,但身上又沒有傷口。偏偏那幾天正逢皇上派人來蘇州選妃,看上小女,正是有各種事宜需要置辦的時候,便也就沒放在心在。可沒想到,這兩天突然便發作起來,發病之時疼痛難忍,全身麻痹,尤如雷擊,我江家本也是世代行醫,可對這奇怪症狀卻是聞所未聞,也不知如何下手。不得已,隻得請了先生來。”
無涯子微微皺眉道:“果真是那妖魔,也不知它來此處做什麼。”
江采萍急道:“當真是妖邪入侵?不知先生可有醫治之法。”
無涯子道:“江小姐放心,我跟那妖魔數度交手,對他再熟悉不過,那妖孽有一項本領,喚作‘金羽雷針’,那‘金羽雷針’由它翎羽所化,細如兔毫,且帶有雷力,一入人體,便溶於血氣之中,無形無狀,極其難纏。令尊種種情形,怕便是中了那妖孽的道,不過隻要找出那雷針位置所在,我便有辦法施法將雷針取出。”頓了頓又道:“那雷針隨人體氣血運行,想要推算出方位倒也不難,隻是我需的凝神施法,將那雷針迫出體外,不能分心推算,不知這蘇州城中是否還有人會這算脈之法?”
江老爺聽聞此語,麵色頓時一片死灰道:“那算脈之法,我也懂得一二,曾將那算脈之法細細專研一番,本想傳給采萍,隻是采萍她醉心詩書,與醫道之上並無天份。據我所知,蘇州城中還未有哪位大夫能有如此造詣。”
蘇微凝神道:“算脈之術?聽聞那算脈之術不僅須認穴精準,下針如神,還得根據各種症狀,結合脈理推算人體氣血流動。不過每人體質均有不同,有人喜靜,有人好動;有人性寒,有人燥熱,是故每人血氣流動緩急興衰均不相同,那算脈之術想來也是十分艱難。”
眾人見她平凡安靜,都不曾留心,此時聽她出聲,無不朝她望來。
無涯子道:“蘇小姑娘,你竟也懂這算脈這術?”
蘇微道:“我隻是曾與古籍上看過而已
江澈心中想起,當日在山陽縣中,蘇微多次施針救人,認穴施針功夫極高明,一路之上還多次用七仙神針幫自己鎮壓魔氣,往往一針下去,便生奇效,上前道:“先生,我有一人推介。”話罷便往蘇微看去。
無涯子順他目光望去,愣了愣笑道:“我竟將你忘了。”
蘇微見二人望著自己,心下慌亂,忙道:“算脈之術不得有絲毫差錯,我從未試過,若有半分差池,且不....我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