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宇把槍壓靠在自己麵前的天台圍欄上,嘴裏叼著根還沒嚼進嘴裏的魷魚絲。他的左眼盯著自己槍支瞄準鏡裏的圖像右眼卻看著對麵樓下的小情侶熟絡而又親密的一舉一動,眼都不眨。
他的視力極好否則也不會做一名在外人看來所謂的狙擊手。現成的動作表演,不看,會遭天譴的。
舌頭一卷,最後一根魷魚絲也進了嘴裏。他砸吧砸吧嘴,沒東西了,又伸出自己的胖手從大衣兜裏掏出根棒棒糖剝了糖紙塞進嘴裏。
又看了看瞄準鏡,目標應該快出現了。
熟練地把放在一邊的空易拉罐拋到身後,發出一陣“丁零當啷”的響聲,卻也被這大都市天台的風聲夾雜這座大廈樓下某些音色尖銳的車笛帶向了別方。
早就習慣了,胖子瞥了他身後的場景一眼,滿滿一天台散落的到處都是他吃光的食品包裝袋或者空的飲料罐。這便就是他一個上午的成果。也是把他從一名體型彪悍的壯漢變成一身虛肉的胖子的罪魁禍首。
他想吃東西,而且隻有手裏或者身旁有食物的時候他才會存在那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作為一名狙擊手,他其實早就不合格了。但他卻是一名合格的獵人,一名合格的殺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咬碎嘴裏的那塊糖,他失神的的想了想。大概,是那次從道上的人所謂的國家重點高校“畢業”的時候吧。
35個人。
他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人數,因為除以一個7便就是他們的食物數。35除以7等於5,這是他小學老師教給他的東西,為此還罰他超了30遍99乘法口訣表。
5個南瓜,還沒熟的那種。生青色,帶著讓人難以下咽的微苦與澀味。
但那都還好,隻是逃亡到了第七天,青瓜都吃完了,那便就開始吃肉了。一些逃犯開始三五成群的抱成了各種各樣的小團體。號子裏幾乎每個犯人都是關單間的,所以隊友之間都會相互防範。
胖子因為外表魁梧體型優勢的緣故,逃過一劫。畢竟殺一個睡覺時還保持一定清醒意識的壯漢,太費勁,還不安全。
這種人臨死前的全力反撲足以有可能讓一個參與者喪命。
還清楚地記得,第二天太陽剛下來的時候,他的現任老大白雲飛拿著根小腿啃食的模樣。不同於旁人所展現的那種瘋狂麻木甚至歇斯底裏。他隻是坐在那兒吃著東西,一點一點的,手上沾染著不少血跡,就跟平時吃飯沒什麼區別。如果不是知道他拿的是團隊裏某人的部件的話。
有一句話叫做心無外物則巋然不動。
這才是最可怕的人。
這是他當時生出來的念頭,盡管他還是隻是個少年。
35個人,最後也隻有10個人活下來而已。叢林法則的弱肉強食在某些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所以他們之中有不少人也染上了各種各樣的壞習慣。比如自己,離不開食物,就連他自己的床下都有好幾個裝滿麵包的箱子。
“人來了。”看到眸子出現那個類似於資料上的人影,他的眼睛也瞬間從剛才的失焦中清醒了過來。
透過瞄準鏡他打量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目標,身材凹凸有致,麵容姣好。雖然著裝時尚而且身邊的男伴貌似跟幾天前的那個男人不一樣,但也應該是目標的獵物之一。
基本已經確認,在這之前,她的影像早就牢牢的被胖子記在了腦子裏。顧客給的資料被他當麵燒掉,用一款Zippo銷量不怎麼好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