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尾城，高仙芝站在最先陷落的西城牆上，看著一名吐蕃士兵砍下一隻僵屍士兵的胳膊之後，那僵屍很直接反手給了他一刀，一刀斃命。
這隻僵屍身上其實早就有很多的創傷了，從淩亂的長戈捅刺傷口到身上插著的箭支。讓這隻非人非鬼的怪物更顯猙獰。
“此戰已勝。”
他低聲對著自己身後跟隨著的李嗣業說道，這名血染戰袍的唐將在後麵低頭走著，默然無言。他受傷了，並不算很重，卻也不輕。
胸口上的一個拇指粗的圓形創口使得他已經拿不起自己心愛的陌刀。那些方外之人使出的遠射武器讓他不能再統領陌刀陣，所以他在這種狹小的街道上敗得那麼快。對方算計他已久。
李嗣業抬頭看著，與他們交鋒的吐蕃軍隊顯然被這隻莫名冒出來的不死軍隊擊潰了心智。現在這種沒有陽光的黑夜裏，它們戰無不勝。城池裏，雖然某些地方貌似還能看得見某個地方旅行者的負隅頑抗卻也無濟於事了。
十萬吐蕃大軍，被一支僅僅一萬多人的軍隊屠沒在這麼一座邊境小城池裏。
他們勝了，因為種種因素。
靈感大王的血雨為這群屍體遮蔽最後頭頂上的光芒，更為它們帶來了滋潤的養料。一隻大妖怪的血液。
至於吐蕃軍隊剛開始想出來的什麼火油火攻也被這座城池裏封常清預先設下的陣法給破解了，化油為水。
然後，便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高仙芝的僵屍軍隊。
戰爭的機器除非是碰到白雲飛封常清這類早已非人的家夥，對付那些單體實力稍高一點的旅行者絕對是綽綽有餘的。
“傳令。”
“將軍。”
看見這個俊俏的男人抬手，李嗣業下意識拱手等待吩咐，即使他的傷口讓他鑽心的疼。
“縱火，把這地方化為白地。”
唐將領命而去。
底下的僵屍也心有靈犀般的已經開始忙活上了。割下地上敵人屍體的頭顱，戰事已接近尾聲，它們開始在城池中的一塊空地上搭起了如同金字塔般的景觀。壯觀而已恐怖。
夜風拂麵，城外不知從哪鑽出來的野狐野狼拖走了幾具今天戰事還未處理的屍體。城樓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輸了。”
高仙芝在城樓點將台上喃喃自語。
此戰之後，西域各族軍隊聞高仙芝大名定會退避三舍。
可在這之後，他便就離死期不遠了。身為一個合格的世家子，揣摩聖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是知道當今聖上為人的，就算他再糊塗也絕不會讓一名在此地早已根基深厚的大族在邊境如日中天。就如同當年的王家。（注：當年高氏在邊境是大族，從某種上講，跟當年王家差不多。王家：晉朝便就有的大家族，至隋朝仍有影響，唐朝後本人不知，晉朝當時甚至出現過王家次女嫁於帝王，乃帝王之幸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