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二十八個老人盡數暴露在莎希羽視野之中，入眼皆是老態龍鍾白發婆娑步履闌珊的古稀老人。
“這陣仗還真像極了養老院呢。”莎希羽挑眉，看著那些人紛紛向著大廳走來。
“給個痛快吧，你想怎麼樣？”一個沉不住氣的老人率先開了口。
“諸位可曾想過，何為長生不老?”莎希羽就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百無聊賴般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我們逃不過這個劫難，你倒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眾人隻想要個痛快的說法，這樣釣著他們，實在猜不透這女子的心思。正在等待最終處罰的罪犯，最受不了的便是那些審判官漫長的審訊以及考慮給何種處罰，他們就像那些罪犯，正在等著莎希羽的判決。
“長生，就是擁有漫長歲月，滄海桑田裏永恒不變的生命。不老，便是永遠年輕的容顏，不會腐朽。所謂長生不老，是你們求而不得的東西。上天有時候真是殘酷到極點的公平，遠古的時代，先人崇尚修仙練道，憑本事就能得道成仙，古人稱之為上天憐憫。”
生命的永恒，容顏的長春，古往今來多少尋醫問藥之徒、修仙練道之徒心之所向，可是那片領域裏麵住著的神明，又怎麼會如人所願。長生不老終究是一場虛妄夢境，豪賭的下場便是傾家蕩產，慘淡收場。
“世上當真有人能成仙是不是?他們沒有騙人對不對？”
莎希羽的一席話，一半嘲諷一半憐憫，讓眾人心中燃起了一股無名的熊熊烈火。他們希望聽到一個他們認可的事實——長生不老並非幌子。
“你說啊，是不是?我們沒有被騙，我們還有機會的……”
“一定是這樣，不是嗎，那些人所展現出來的法力，不已經證實這一切了嗎!”
“……”
眾人議論紛紛，情緒高昂，仿佛隻要莎希羽點頭，他們就能重獲新生，不用再受這非人能承受的病魔纏身。
莎希羽慵懶地掃了一圈這些行將就木的人：“有些事物似是而非，倘若執意要求那所謂的真相，結果往往索然無味。”
“撒謊。”
像死魚般躺在地上的重傷的那位老人，歇斯底裏地吼道。
莎希羽對其冷眼相待：“你們窮其一生的理想終究會破滅，或許希望有過曇花一現，但那隻是別有用心者下三濫的陰謀。”
嘖嘖稱奇了一番，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莎希羽淺淺一笑：“對了，長生不老也不是不可以，看看那具屍體，它曾是你們的一員，你們看，這不就是長生不老了嗎，隻是少了靈魂罷了。何其悲哀。”
眾人麵色鐵青，使得本就幹癟蠟黃的麵部更加扭曲可怖，那微怒的老眼似乎要迸發出火焰，但是沒有一個人再開口。肉體的摧殘已經讓他們絕望，再被莎希羽無情的話語誅心，精神近乎潰散。
“所有人，都要為他所犯下的錯付出代價，老天一日在看，你們便逃不出這規則之外。”
“你到底，要把我們如何?”
眾人開始變得躁動難安，這樣的人，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們內心的深處。近乎無情的精神摧殘，使他們猶如溺水者抓不到可以救生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