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要帶她走,如果不是他車開得太快,如果……也許小賜就不會出事,她就不會躺在這裏。



但是如果隻不過是如果,如果隻是假設,假設就是假的,就不是真的。



淩亂眼淚流著淚,心裏淌著血,如果讓他的生命來換回心愛的人的生命,那麼他經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

他寧願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他,他寧願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是他,他寧願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與折磨。



這些都不過隻是他的寧願,所以就算他願意也沒有用。



依然是,她躺在病床上,她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她在承受著痛苦與折磨。



門推開,夏瑋鬆扶著老夫人走了進來,他們身後跟著的是若萱和嬌嬌,“小涵……”看到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小賜,老夫人聲音顫抖地喊著。



她走到病床旁,拉起小賜的手,“小涵,你聽得到嗎?奶奶來看你了。”



小賜當然聽不到,她依然安詳地躺在那裏,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淚水從老夫人的老眼裏出來。



“老夫人,小涵她……”陸大富聲音沙啞哽咽,他已哭了太久,流了太多的淚水。



老夫人拍了拍陸大富的肩膀,她失去過自己的兒子,她自然明白失去女兒的痛苦,“大富,節哀順便!”



節哀順便!簡單的四個字,怎麼可以讓人忘卻所有的哀傷?



陸大富哭的不可遏製,“老夫人,小涵她……她就要走了,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老夫人喃喃地說:“我可憐的孩子,我的好孩子,是你把我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想不到現在你卻……”



整個病房裏充滿了哀傷的氣氛。



夜,靜悄悄地,病房裏,明亮地燈光照在幾張布滿淚痕的臉上,淚水流盡了,但是淚痕卻擦不掉。



沒有人再說話,沒有人再哭泣,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賜。



夏瑋鬆緊緊握著小賜的手,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小賜的生命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一點地流失。



而他的心也似乎在一點一點地被蟲蟻咬齧,一點一點被割成碎片。



舊的淚水被擦掉,新的淚水又湧出來。



“小涵,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是我還是要說給你聽,因為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說話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不能沒有你。”



夏瑋鬆喃喃地說著,每一句出自肺腑的話,都像一把利刃割在其他人的身上。



愛,有的時候,變成了一種傷害。



因為他愛她,所以他才受到了傷害。



“小涵,你醒過來好不好?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這種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

“小涵,你走了,要我一個人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活?沒有你的世界,還有什麼色彩?還有什麼幸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