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雪臉上難得為他浮現出來的一絲笑意頃刻盡消“不去漢城你想去哪裏?一輩子窩在聆音山莊裏吃吃喝喝?還是你以為畫了幅丹青就能討好我了?你太公和你爹都是武藝超群,琴家的獨門武功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難道到你這裏就要失傳了?何況你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果你要當個無能的草包,就從琴家大門滾出去”
一條白影從眼前劃過,琴錦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像破布一樣被丟棄在門口。他想跟娘親說,為了畫這幅畫,他已經熬了幾宿的夜了,因為之前的畫他不滿意,娘親又規定他文武雙修不得偏輕,所以他隻能晚上練習完畢再拖著疲憊的身子熬夜。畫了又撕撕了又畫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傷心過。默默走到門口,略作停頓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裏安靜的出奇,片刻後孟飛雪抬頭已不見了琴錦落的身影。
厲萬山看出了她的詫異,撿起門口的畫小心的吹著並不存在的灰塵。孟飛雪蹙眉不語。厲萬山打開畫卷仔細看起來“多好的丹青圖啊,真難想象這是一個六歲孩子畫出來的。因為白天沒有多餘的時間畫,晚上累的筋疲力盡還得去熬夜,不眠不休的撕了畫畫了撕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你是說,他為了畫這幅丹青,再累都還不辭幸苦的熬夜反複重做,就是為了讓我給他一個肯定。”
“唉,夫人啦,這麼好的孩子舉目望去也隻有少主這麼一個,上天雖然待您的確有些不公,可這孩子,是對的您的厚待啊!他那麼辛苦不過就是要的您一個笑罷了”厲萬山卷好畫放在案上“因為您對他的苛刻,他已經學會了不問不說不反駁,一味的給自己施加壓力,他雖是個孩子,肩上的擔子卻比大人還重。”言盡於此,厲萬山也不再多說什麼,出門去吩咐人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好出發。留下孟飛雪一人在書房,盯著案上丹青失神發愣,直到一滴淚水打濕了賬冊,才驚慌失蹤的回神。
第二天一早,琴錦落在厲萬山的陪同下一起到出家修行的小姑那裏去學武,小姑本是父親的親妹妹,那時的她年輕貌美,正職值青春年華,卻因為情感失意出家去了,父親與鳳凰琴一同失蹤,小姑執意不肯下山,庵內又不可私收外徒,何況還是個男子,無奈隻得按母親安排去小姑所在的普度庵下拜親學武,這乃是與普度庵主持協商的兩全之法。按母親的話說,琴家武功舉世無雙,作為琴家後輩,卻隻懂皮毛,幸而小姑尚知,學不精湛不必回門。
六歲的他不過那麼高一點,帶著對家的無限不舍,黯然上路,雖然娘親待他十分嚴苛,他還是一步三回頭的不想走,,
那是一個朝霞遍布的清晨,他們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探出頭,馬車下麵一個渾身遍布血痕的少年正驚恐的望著他。少年的腿差一點就被馬蹄踏到,眼神充滿惶恐和不安,緊抿的唇蒼白的幾乎和臉一個顏色,臉上很髒,懷中抱著一個黑布包著的長行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