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日要給溫婕妤梳妝,安枕顏的差事裏多了一樣,便是給秦妃送換衣的衣裳。因為溫婕妤得寵的關係,安枕顏給不得寵的秦妃送衣裳的這件事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為難,相反,有些人甚至還嫉妒她可以這樣左右逢源,有兩大靠山可以依靠。眾人的敢怒不敢言倒是成全了安枕顏一時的安寧。
他人隻知籌謀算計,怎麼會知道安枕顏心中的苦,這是她唯一可以名正言順陪在姐姐身邊的機會,她若不牢牢把握的話,她就隻能遠遠看著姐姐了。
這一日,安枕顏照常去給秦欣弱送衣裳。秦欣弱對安枕顏的態度除了第一日外都十分冷淡,甚至視而不見,安枕顏雖然不知為何但隻要能日日來看姐姐,在她的衣物裏加些健體的香料,不讓她察覺,這就夠了。
這日她還沒有進到清荷宮的內室,就被藍月攔住:“寧妃娘娘來了,正在和秦妃娘娘說話,你我都先在門外候著。”
寧妃?安枕顏眉頭一皺。寧妃本名寧嫣雪,蘇景桓有不少的嬪妃,可位列妃位的卻隻有兩個,一個是秦欣弱,一個便是寧嫣雪,足見寧妃心機深沉。據說寧妃與秦妃一向不睦,今日為何會來清荷宮?安枕顏預感不祥,這寧妃來者不善。
果然,安枕顏站在門口聽到了寧妃與秦欣弱的談話。
“秦妹妹久居著清荷宮內,並不時常走動,那日在金鑾殿蒙皇上大恩,這太醫可是日日都往妹妹這裏跑呢。”寧妃端起桌上的清茶,狀似優雅的抿了一口,隨即眉頭一皺,道:“喲?妹妹這茶是去歲的雨前龍井吧?這味道有股子淡如清水一般。”
寧妃如此說擺明了是來警告秦欣弱安分一些,好像自己是皇後一般。秦欣弱咳嗽了兩聲,道:“皇上聖恩隻在姐姐一人身上,皇上不過是可憐我體虛罷了,姐姐不必介懷。妹妹這裏沒有好茶招待姐姐,姐姐不若回宮去品自己的好茶。”
秦欣弱自從進宮之後就一改從前的溫婉性子,變得孤傲刻薄,誰都不放在眼裏。剛剛一番話,秦欣弱看似禮讓,其實是在下逐客令。
寧妃斜眼看了看秦欣弱,心中有些著惱,可想到秦欣弱的身份,寧妃又不得不按下心中怒火,她可不想因為一時的氣急就釀下大禍,秦欣弱不是她能動的。冷冷一笑,寧妃道:“妹妹如此說,倒是叫姐姐我無地自容了。皇上年輕,並未立後,德、淑、賢、惠四妃職位也一直空閑,後宮位份最高的便是你我,妹妹這裏清減至此,姐姐我那裏卻富麗堂皇,這怎能叫姐姐不愧疚?”
秦欣弱亦是冷笑:“姐姐何須愧疚?妹妹深知姐姐德才兼備,妹妹又怎敢與姐姐相較?妹妹視榮華富貴如草芥,自然不會與姐姐相爭,姐姐也不必如此費心與妹妹這笨拙之人周旋。”
秦欣弱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她知道寧妃擔心她會奪了她的盛寵,才來這裏擺架子警告於她的。秦欣弱早對蘇景桓恨之入骨,又怎會爭這無用之寵?
寧妃心中怒火如炬,可又不能發作,隻能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如此明理,姐姐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姐姐我便告辭了。”秦欣弱,若非你身份特殊,你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你休要囂張,我必然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