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味道不是很好,燈光卻驟亮,淩老先生一眼便看到躺在寬大臥床上的兒媳婦,她的臉上好像已經沒有了血色,白到悚人,唯有一雙輕幽幽的眸子黑洞洞的瞧著自己。
淩老先生慢慢走過去,兒媳婦虛弱的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話未出口,眼淚卻先滾滾滑落了。
淩老先生理解而歉疚的拍拍她放在被子外麵纖細的手背:“什麼也別說了,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陪著孩子一起長大,幸福的生活吧!”
“爸爸……”兒媳婦哽咽。
“我都知道了,這全是逸德的錯,放心吧,我不會坐視不理的,你要堅持住,看著我來為你做主,聽見了嗎?”
“不,爸爸,我已經累了,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早已經跟逸德離婚了,與其這麼拖著,我願意成全他。”兒媳婦斷斷續續說著,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淩老先生不忍的看著她:“別這麼說,在淩家,我隻承認你是我的兒媳婦。”
“謝謝您,爸爸!”兒媳婦感動的拿手攥住淩老先生的手,抽泣著道:“請您幫我好好照顧孩子,可以嗎?算我最後請求您了。”
望著兒媳婦懇求的眼眸,淩老先生無奈的點了點頭,兒媳婦終於放心的躺好,含笑道:“這我就放心了,請讓醫生進來吧,我會堅持到最後的。”
轉身,淩老先生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麵了,結果,這真的成為了最後一麵,當逸德氣喘籲籲趕回來時,屍體早就冰涼,他注定一輩子都欠她的。
三年後,外麵那女人的父親終於找上了門,他同樣是商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要不是女兒攔著,他早就鬧上門了。
兩個老人陰沉著臉,坐在客廳裏,彼此仇視著,許久,那女人的父親開口道:“淩南生,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你兒媳婦早已經死了三年了,我女兒出於好心,寧是不求名分的等著,現在,就算是守孝,也該到頭了吧?”
“哼,好心?如果是好心,一開始就不應該破壞別人的家庭,名分?他們在乎嗎?說得好聽,他們雖然沒有結婚,不是早就住在一起了嗎?這三年從來沒有分開過,我說得沒錯吧?”
“隨便你怎麼說,當初可是你兒子非要纏著我女兒的,我也不是沒勸過,我知道,我這女兒也不爭氣,現在我也是沒辦法了,眼見肚子裏的孩子就要出來了,在沒個名分,我這脊梁骨隻怕都要被人戳破了。”說著,老人歎口氣,繼續道:“如今我這老臉也不要了,我答應你,隻要讓他們成婚,我願意拿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為嫁妝,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