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祭司長還是有些真本事的,隻怕聖言帝近來要寢食難安了。”淩羽楓並未在意緋焰的糾結,而是淡定的繼續觀看著祭天儀式。

她沒有表現出對淨世預言的震驚,也沒有表現出對閻離的厭惡,就好像那預言中的殘酷隻是一場玩笑,而她亦不過是旁觀了一場鬧劇。

“七七……”緋焰剛想繼續說些什麼,變故突生。

“一派胡言!”下方傳來聖言帝的怒吼,“難道你要孤就此坐以待斃,等著葉家那個亂臣賊子來戮害孤的子民?”

他憤怒的拔出了一旁侍衛的佩劍,指著祭司長道:“哼,妖言惑眾欺世盜名之徒,孤留你何用?你既然說水鏡現出血占之象,那孤就拿你血祭破了這預言!”

他的情緒沒來由的失控,話音一落,便一劍刺入了祭司長的胸膛。

全場靜默。

祭司長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聖言帝。

聖言帝的眼底滿是暴戾,他狠狠的將劍拔出,然後飛起一腳,直接將祭司長踹進了神鼎內。

白衣沒入水中,水上的畫麵頓時碎裂消失,血色侵染了整個神鼎,四周的七位侍女一愣之後發出了一聲尖叫,手中的七色晶石也在瞬間炸成了飛灰。

那淒厲的尖叫似是突然敲響的喪鍾,將神殿中陷入怔愣的眾人全部驚醒。

他們渾身僵住,如遭雷擊般看著高高在上的聖言帝,看著他冷然一笑,殺氣騰騰的視線落在了台下的淩天成身上。

他們不知道聖言帝在水鏡裏到底看到了什麼,隻知道向來陰沉內斂讓人猜不透心思的聖上此時已勃然大怒,自登基以來第一次在百官前失態。

他們聽到了淨世預言,聽到了王朝興衰,聽到流光國滅國,還聽到他們提到了密宗。

可這破碎的線索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他們半點都想不明白。

未知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各種各樣的猜測自百官的心中升起。

聖言帝此時正望著淩天成,難道是淩家背地裏做了什麼,如今被祭司長一語道破?

羅刹聖塔在一夜間崩塌消失,此事全賴淩家七小姐淩羽楓所致,如今聖上還為來得及審判她,淩家就再度惹出了是非?

於是,眾臣的焦點也都聚集在了淩天成的身上,身為四大家族之首的淩家家主淩天成,一瞬間就變成了眾矢之的。

冷汗順著淩天成的額頭滴下,他的雙手微微握住,麵無表情的維持著躬身垂首的姿勢,而原本坐在枝頭的淩羽楓,早在聖言帝望向淩天成的時候,就臉色一變直接站起,目光幽沉的望著台下。

聖言帝的情緒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她沒有想到,閻離帶給聖言帝的衝擊會如此之大,以至於他將發泄的目標直接對準了淩家。

手腕輕抬,她取出雨花石握在了手心,指尖泛起了溫潤的銀光。

若是他敢對爺爺動手——

“七七你不許動手!若是生變,我會馬上將老爺子帶走!”緋焰一看到淩羽楓的反應,立刻變臉製止道。

她的身體早已破敗不堪,現今的修為有多強,動手的時候對身體的損傷就有多大。

他不懂,七七為何要迂回的同這些人糾纏,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按照他和阿九的作風,直接滅了虞氏皇族自封為王便是,何苦要與他浪費時間受他欺壓?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水鏡突然又出現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