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焰愣愣的看著水鏡，緋凰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蒼靈兒的目光有些呆滯，葉少明的臉色一片木然，就連閻離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詭異。
當往昔的傳說如此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他們麵前，卻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顛覆了他們所有的認知。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覺得——
傳說果然隻是傳說。
他們心中英明神武英姿颯爽，翻手間就能讓三十三天為之震顫的戰神非天，竟然如此的單純如此的好騙？
為了一口吃的賣斷給了瀝延城終身！
那個陰險腹黑的笑麵虎瀝清一看就對非天不懷好意啊！
緋焰撓地板。
“七七……”緋焰哭喪著臉指著水鏡道：“你給我們看的真的是非天的記憶麼？這真不是你弄出來的虛影騙我們的？”
淩羽楓勾起嘴角戲謔的一笑，“信不信隨你。”
哢嚓一聲，細微的響動從身後傳來，淩羽楓回頭就看到蒼靈兒有些崩潰的靠在樹上，那臉上寫著大大的幻滅兩個字。
孽鏡宮一直都自稱是非天後裔，隻怕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的老祖宗是這副德行吧。
然而嬉笑過之後，淩羽楓的眼神裏卻閃過一絲唏噓。
非天留在瀝延城的理由非常簡單，跟隨瀝家人的理由簡單到兒戲可笑。
可非天並不是個蠢人……
她出自煉獄鬥場，記憶中的前十五年全都是殺戮與血腥，而她在煉獄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了飽腹而殺戮，為了活下去而變強。
財富權勢地位對她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她想要的，或許從始至終就是簡簡單單的三餐飽腹和安逸的溫暖。
所以，她才會在看到瀝清的笑容後義無反顧的留下，甚至在日後變為了瀝家最凶狠的鬥神，為瀝家披荊斬棘橫掃三十三天。
“七七，這個瀝清……是我們之前在幻海峰內見到的石碑的主人麼……”
緋焰的聲音打斷了淩羽楓的思緒，淩羽楓看了緋焰一眼，點頭道：“嗯。”
“真討厭。”緋焰皺著小眉頭說：“笑的那麼陰險狡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淩羽楓眉梢一揚，又聽緋焰繼續道：“非天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說著，他還看了淩羽楓一眼，小聲嘀咕“畢竟，這個瀝清長得還蠻好看的。”
緋凰頓時嗤笑道：“你以為誰都像七七一樣，看到美人兒就心花怒放忘了自己是誰啊。”
“滾！”淩羽楓一巴掌就把緋凰扇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但她卻又想起了另外一句話。
那是她在水鏡中與鏡魂交融，唯一一次和非天對話。
那時候，她曾經問過非天，刻著瀝清名字的墓碑下埋著非天的什麼人。
而那時候的非天，睜著一雙死寂的眸子有些悵然的回答——
忘記了……大概……是很重要的人吧……
淩羽楓眼神一冷，抬手輕撫緋焰的腦袋。
冥靈對人心的感知無比的敏銳，總能一眼看穿一個人的本質。
如果當年的非天身邊也有一隻冥靈，或許結局便不會那樣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