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評出滿分作文6篇(1 / 3)

四川評出滿分作文6篇

一、隻緣身在此山中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詩人把毫無思想感情的桃花看作“笑春風”而發出感慨,恐怕緣於“人麵桃花相映紅”。詩人對於桃花的認識,也出於愛屋及烏而有所專屬。由此觀之,人們對於事物的認識,是不乏感情因素的。

人類的感情豐富,或憎或愛,或欣喜或悲傷,有絲絲的愉悅,也有淡淡的憂傷。於是,伴隨感情而獲得的認識總會絢麗多彩,但這正是人類所需要的。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卷簾人與李清照的認識為何懸殊,我想,應該歸結為兩人的經曆、身份以及感情的把握不同。也正是由於這樣的懸殊,才得以造就偉大的詞人。

人類需要認知,認知是人類進步的源泉,但人類也是感情動物,認知的過程也包含感情的表達。源於人心靈的精神血脈需要充滿感情的認知!

記敘時,有人說:“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但他不局限於對於事實的描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由此折射出作者的智能與寬大的胸懷,這無疑是對事物更深層次的認知。取得這樣的認知,需要感情,閱讀這樣的認知,又何嚐不需要呢?

議論時,認知更加豐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這是何等的讚歎。“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這又是何等的冷靜與思辯。而當東坡先生再遊於赤壁之時“蓋將自其變者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又把思想提上了哲學的境界。

由此觀,感情是認知的血脈,使它生機盎然,使它娓娓動聽,而感情也離不開認知,它要在一次次的認知中表達。

感謝情感,是它豐富了認知的內涵,是它澆灌了認知的清泉,為了認知,就算“不識廬山真麵目”,又有何妨?

點評:本文旁征博引,信手拈來,表現了作者深厚的文學功底和高超的文字駕馭能力;在短時間內能將感情和認知的關係進行形象生動而不乏理性的分析,實屬不易,若能在“親疏”上再下功夫,文章定能更上一層樓。

二、一個關於“偏見”的偏見

偏見之於看風景,是大有差異的。風景沒變,但倘若看風景的人戴上有色眼鏡,景致也就大不相同了。有偏見的人當然全是有心的,並且大抵以唐朝名僧慧能為榜樣,主張“心外無物”,看東西想問題時不免給自己的心加裝一副有色眼鏡,然後再將頭縮於腹內,如同刑天之民,視聽蒙蔽,如此一來,偏見就形成了。

我們每個人在環境一樣,心境不一樣時,一個個偏見便會從心靈的墨鏡後“倏”地鑽出來,同樣一個晚上,“歡愉嫌夜短,沉悶嫌夜長”便是這個道理。世事如此,人世(事)亦如此,法語中的“喜樂”(bonheur)便是由“好”和“鍾點”兩個詞組成,而德語中的“沉悶”(langweile)據字麵上解釋卻是“長時間”,個把鍾頭說不上長,也談不上短,但正由於心靈的偏見,愉悅和沉悶也便應運而生了。

“偏見”和“偏愛”如同孿生兄弟,是分不開的,“偏愛”必產生“偏見”,而“偏見”又偏愛所偏愛的。雪萊的《贈珍妮———一個回憶》中對啄木鳥的描寫中道:“鳥鳴山更幽”,王籍名句中也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而王安石的世界觀與前麵二位大相徑庭,寫道:“一鳥不鳴山更幽。”後人譏為拙筆,可見針對鳥叫,王安石認為是大煞風景的“鴉鳴鵲噪”,而雪萊和王籍則推為“鶯啼燕語”了。

我們怕偏見,更怕偏見多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於是無端地懷疑自己,但更多的卻是懷疑別人,又常常摸著良心,看看是否戴了有色眼鏡,常常按住心靈的縫隙,以防“偏愛”乘虛而入,“偏見”乘虛而出。但長久這樣折騰下去,不免身心俱困。於是又產生一個偏見:“我公正得很!沒有偏見!”

叔本華在《哲學小品》第二百七十八回中寫道“思想家應該是聾子”,此話大有道理,否則耳根不清淨身心受玷汙,必產生偏見,繼而產生假道學。但這隻是被迫防範偏見。倘若要根除,怕隻能不長心了。錢鍾書說人人都有偏見,因為人人的心都是長在左邊的,心是偏的便是偏心,偏心所以產生偏見,偏見侵蝕我們的頭腦,於是思想也有所偏,這便是為什麼但丁在《神曲》中寫“地獄裏連太陽也是冷清清,靜悄悄”的和“魔鬼偏愛牛,所以常現牛形”的緣故了。

心是長不回正中間的了,所以,我們想東西時不妨少用心而多用點尚未偏倚的大腦,便可杜絕偏見。當然,心上的有色眼鏡是一定要取掉的,據艾克曼1830年同歌德的談話中所述,歌德最討厭戴眼鏡的人。

點評:本文思想深邃,文筆犀利,古今中外,侃侃而談。從文章中可看出作者豐富的積澱,睿智的思考、縝密的思維和優秀的語言素質。

三、拭去眼前的浮塵

浮塵障目,看清流常為濁水,觀藍天常成陰霾,眺綠野常似荒漠。

情感縈心,每易欺於謊言,偏於成見,惑於讒巧。

要看清世界,須拭去眼前的浮塵,欲明白是非,須放下心中的偏見。

古往今來,多少王朝因奸佞當朝,主上昏憒而傾覆?人世千年,又有多少人因受內心情感的左右,失足遺恨,抱憾終身?

漢成帝寵幸趙氏姊妹,迷於兒女私情,溺於聲色之娛,難以明斷國事,遂至天怒人怨,二百年漢室之基,一朝為王莽所篡。牛頓,這位名振環宇的物理巨擘,卻在晚年為宗教感情糾纏,作出“上帝用拳頭一擊而運動了地球”的荒謬判斷;劉備因兄弟之情無法釋懷,貿然出兵,落得個營燒八百裏,含恨白帝城的可悲結局,隻能帶著興複漢室的遺誌托孤於丞相,深可痛哉!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在今天,若想明斷是非,就必須以史為鑒,以人為鑒,冷靜觀察,周密分析。

於個人,為前途理想,切忌憑感情盲目行事。若一味相信自己心中認定的好友親人,難免會排斥許多直言諍言。

於國家,領導人更應當廣納諫議,聽取民情,唯其如此,方能保國安民,方可強國富民。

人之一世,殊為不易。想要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更是一個嚴峻的話題。人皆有情,但如若為情感所役,失去了理智與客觀的判斷,又如何不是人之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