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病了,發燒。
她在池水裏泡了那麼久,加上身上又有傷口,驚嚇,不病才怪。
玉香請來了大夫給她診過脈,說是受涼和驚嚇引起的發燒,並不要緊。
玉香下去給宋蘊熬藥,章太妃屏退了房中所有的丫鬟,關了房門,褪開宋蘊身上的衣物檢查,宋蘊的身體光潔,除了肩胛骨的傷口之外,沒有任何的損傷和痕跡,章太妃放了心。
隻是目光落在宋蘊肩胛骨的傷口和手掌的傷口時,對宋蘊隻有滿滿的心疼,這孩子看似性格綿軟,其實骨子裏是堅毅的。
“阿蘊,你知道嗎?你父王生前給你定了一樁親事,定的是鎮遠侯府的世子。昨日鎮遠侯府來信了,想接你到鎮遠侯府住下,京城關係複雜,你未來婆家擔心你在京中受委屈。”
宋蘊醒來,章太妃慈愛親善的跟她說著這事。
“最近發生了許多不快的事,姨母也想讓你離開京城去別的地方散散心,昭王府這邊你放心,姨母會管教好小世子,打理好昭王府的大小事。鎮遠侯府是個好婆家,但娘家不能衰敗了,這樣不管何時何地,你有娘家可依傍,嫁過去後也有底氣些。”
聽著章太妃這事事都替她考慮安排好,宋蘊感動得紅了眼眶。
同時她也聽出了章太妃這話中很關鍵的訊息,鎮遠侯府要接她去涼州。
宋昱敬必定也是知道了這事,所以才會安排這麼一出,她破了身子,沒了清白,自然不能再嫁去鎮遠侯府,也就被留在了京城。
為了阻止她離開京城,宋昱敬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
想到前世她那兩嫁被毒死的夫君,以及其家族最後的衰敗,宋昱敬一定會對鎮遠侯府下手。思來想去,宋蘊覺得這樁親事得退掉。
一來,是不想牽連鎮遠侯府。二來,她也不想隨意的嫁給一個自己連麵都沒見過的人,三來,如果嫁去鎮遠侯府,她就隻是個內宅婦,主不了大事,更別說報仇了,隻要她雲英未嫁,阿痕還小,至少五年內,昭王府的大權都在她的手裏。
隻是退親得找個理由。
趙侯府內,趙侯正怒氣的拿著鞭子抽打跪在地上的趙雍淳,一旁的趙侯夫人亦是氣惱的大罵他:“我看你這個賤種就是故意的,看不得我們侯府好,看不得貴妃好。你跟你那個賤奴一樣狠毒!”
“不許罵我娘!”一直被打不吭聲的趙雍淳,突然狠厲憎惡的眼神瞪著趙侯夫人。
那眼神太過凶狠,嚇得趙侯夫人驚了一瞬,腿發軟。
“你娘?我才是侯府主母,才是你娘!她就是個賤奴,卑賤浪蕩的下人!”趙侯夫人繼續罵道,剛被他那麼一瞪,這會兒回神過來怒氣更甚。
趙雍淳隻恨意的盯著眼前這個氣焰囂張的女人,抿了唇,鞭子火辣辣的打在他身上,不再吭一聲。
宋昱敬到趙侯府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阿淳這是犯了什麼錯?”他也隨著宋蘊對趙雍淳的稱呼喊他。這個稱呼,倒是顯得他對趙雍淳的親近。
趙侯自是不能說因為趙雍淳今日衝進承熹宮稟報皇陵塌方的事觸了趙貴妃的黴頭,那事說來,趙雍淳還算是立功。
“辦了些混事,不服管教,頂撞長輩。”趙侯含糊的縐了幾句。
“阿淳今日聖前進言皇陵塌方一事,立了大功,他還救了蘊妹,朕要賞他!”宋昱敬道明來意,目光落在跪在地上那個看起來平庸無為的廢柴。
能知道皇陵塌方的事,還不動聲色的在宮中救走宋蘊。
看來,京中盛傳趙侯府的賤奴之子並不簡單。
“進宮給朕當貼身侍衛,如何?”宋昱敬問道。
當禦前侍衛,相當於是天子的心腹,日後會被派遣大任,此乃曆代曆朝不改的規矩。這樣的名額,許多權貴子弟爭都爭不到。
“謝皇上!”趙雍淳磕頭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