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53章 香魄珠(1 / 3)

“父親。”裴鈺見到在書房裏的裴玉卿,疏離的叫了一聲,他站得離裴玉卿遠,兩人看起來雖然相似,但卻沒有半點熟絡。

裴太守沒有進書房,隻在外麵站著。

書房裏,裴玉卿嚴肅認真的道:“如今局勢,趙雍淳去了北寒城參軍,江陵樾在江陵養病,衛子塵被派去了永陵,皇上亦是按兵不動,暗中培養勢力。鐵卷丹書失去消息,而攪動幾股勢力齊聚京都的鳳凰令也徹底失去消息。廬陵城幽藍現,而今,那株幽藍已枯。幾方勢力應該會暫且蟄伏不動,小鈺,你該回神機閣研習了……”

“父親打算將大權交出了嗎?”裴鈺冷聲問。

“想要大權,自己憑本事去掙,不是你掙得了少主之位,就可以掌握神機閣的一切!”裴玉卿怒聲訓責,嚴厲無比,與在宋昱敬麵前那副道骨仙風、縹緲無塵的清冷傲然之狀,如同兩人。

“還有,下回若還叫紅衣去神機閣偷我的東西,我不會視若無睹。”他警告了一句。

裴鈺冷笑:“父親輔佐聖上,全心全意,沒想到卻對他的消息毫不知情,如此盟友,我倒是十分同情父親一身本領無處施展。”

裴玉卿對宋昱敬的事知之甚少,說明,宋昱敬不信他,防他,為將他當做自己人。

裴玉卿也不惱恨裴鈺的嘲諷,他語重心長的勸了一句:“聽為父的勸,一定不要最先與聖上為敵,否則,你們必將萬劫不複。”

說完這話,裴玉卿拍了下他的肩膀,就甩袖出了書房。

裴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發覺裴玉卿的背影渲染了無盡的悲涼和無奈,以及悲天憫人。

神機閣的人本就神秘,作為家主,裴玉卿更是神秘莫測,裴玉卿自小就不在父親身邊長大,對裴玉卿更是了解甚少,隻知裴玉卿神機閣幾百年來最沒有用的一任家主,年輕時未曾擇主,差不多在十年前才選擇了宋昱敬,扶持宋昱敬登上皇位,宋昱敬登基之後,裴玉卿就甚少再出現。

“叔父,我得回去神機閣了。”裴鈺收回思緒,向一旁的裴太守道。

裴太守抬眉問:“何時走?何時歸?”

裴鈺眼中藏盡萬海波濤浪湧:“京都風雲現,便是歸期。”

裴太守看向天邊烏雲遮了大半的月亮,眸光裏盡是滄桑感慨,他道:“我明日就安排你去麓山學院讀書。”

第二日,京都就傳了消息,太守公子裴鈺不服管教,頂撞裴太守,裴太守一氣之下,將裴鈺送去了九幽的麓山學院讀書。麓山學院出了名的嚴厲,隻要進了麓山學院,除非學業有成,否則就出不了麓山學院。宋昱敬之弟,崇王五年前去麓山學院讀書,至今都還沒能從麓山學院出來。

宋蘊聽到裴鈺被送去麓山書院,她想了會兒,與梁措道:“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京都,其他的人也要全部隱藏起來。”

這種時候,各方勢力都選擇當躲在暗處的毒蛇,就看著若有誰的勢力冒尖出來,就會群起而攻之,將其咬死。

“那公主可想好去何處?”梁措問。

“姑蘇城外,寒山寺。十裏鶯嘀,玉春樓。”宋蘊吟了幾句,看向梁措。

梁措驚道:“公主要去樓外樓?”

“嗯。”

姑蘇城有玉樓春,而城外的寒山寺之後仍有一樓,無匾無名,隱於深山當中峭壁之中,世人接不知道其地方所在,而城內的玉春樓就有通道前往樓外樓。

樓外樓,正是十樓風雨的駐地。

十樓風雨,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十樓風月。因為有十處風月樓,玉春樓便是其中之一。

宋蘊雖然定下了要去樓外樓,但並未急著動身,因為她跟阿痕定下過一戰,所以平日裏也與阿痕一起,隨著梁將軍學武。

七日之後,趙錦衣的病已經大好,這些天,吳敬亭一直在床榻前照顧她,經此一病,趙錦衣對吳敬亭更是深愛不移,認定了他為能相伴一生的人。她來找宋蘊,仍是央著宋蘊陪她一起辦嫁妝,買些女孩家的東西。

路上,她不小心撞到一個邋遢的老乞丐,乞丐的手在她今日穿的那身軟煙羅薄裙上沾染了髒汙的手掌印,趙錦衣見此也毫不計較,笑吟吟的將老乞丐扶起來,關心問道:“老人家,你有沒有被撞傷?”

“我沒事,多謝姑娘。姑娘紅光滿麵,似有喜事將臨?”老乞丐問道。

趙錦衣驚異:“老人家猜的真準。”

老乞丐卻是搖頭歎息了聲:“姑娘這喜乃是無妄之災,能避則避之,否則懊悔一生。”

趙錦衣臉色不太好,美眸上染了怒氣,她最近的喜事,便是要與吳敬亭成親,這個老乞丐居然說是無妄之災,想唬她不要嫁人。

居心何在?

“姑娘莫急莫惱,近些月,血光太重,吉日不吉。姑娘若是要嫁人,不妨往後推一推,否則,哪怕順利成親了,也會家宅不寧,親人受累受傷。”

老乞丐說完這話,就跛腳一瘸一拐的走了。

趙錦衣本來的好心情聽了這話後,頓時滿心陰霾,再無逛街買東西的興致,與宋蘊懨懨的回了趙府。

宋蘊將今日所聞與趙夫人說了一遍。

趙夫人聽了後驚異大叫:“我曾有聽說過這麼個人,跛腳,邋遢,是個乞丐,但此人被稱為神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的話不得不聽,近來還是不宜出嫁。錦衣,娘想了下,還是將你們倆的婚事再往後推一推,推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那段日子都是吉日。”

趙錦衣不高興,嘟囔道:“娘,不過是江湖術士胡言罷了。”

趙夫人勸她:“管他是胡言還是道破天機,娘也想你婚後日子幸福美滿,萬一他一語成讖,就因為成親的日子不對而讓你下半生不幸福,娘不願如此。錦衣,娘問你,那個老乞丐說會禍及親人,你就不擔心你父親和大哥會在戰場上出事?不擔心敬亭會出事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隻是推遲些日子罷了,你與敬亭兩人既互相傾心,晚些日子成親,他便不愛你,不願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