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姐姐姓宋,孰親孰疏,很是明了。”宋蘊淺淡開口,挑釁的目光看向衛子衿,一瞬,還不容衛子衿發覺,她的眼神變得清澈認真,好像不諳世事的模樣。
衛子衿的臉色極其難看,朝宋蘊微微施禮:“蘊公主。”
“衛大姑娘何必要逼著菀姐姐嫁人,菀姐姐是重情的人,寧賀霖的事情,她怎可能那麼快忘卻,再說,靜姐姐都快一年杳無音信了,菀姐姐也擔心。”宋蘊落落大方道,語氣裏還有幾分怪責衛子衿的意思。
“菀姐姐說衛家待她好,我看來,這樣的好,倒也不是十分真心。想當初寧賀霖出事,菀姐姐傷心欲絕,都想尋死了,衛家的人也不見去安慰她,替她著想……”
說完,她冷冷哼了一聲,這回不管眼神還是臉色,滿滿都是對衛子衿的不悅,沒有絲毫遮掩。
衛子衿被她一番話說得無力辯解,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宋奕杭拿著一把著折扇在掌心輕敲著,嘲諷道:“衛家最善於將人心玩弄於股掌,又怎會待人於真心!”
雖被宋蘊和宋奕杭兩人話中夾槍帶棒的嘲諷指責,可衛子衿又豈是善類,她盈盈一笑,道:“蘊公主、梁王世子,菀公主有你們真心相護,我們衛家也就放心了,隻願菀公主哪日落難,你們二位能夠像今日這般挺身相護,衛家會感激不盡。”
說完,她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錦盒遞給菀公主。
菀公主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驚道:“香魄珠?”
“是呢,今年玉春樓那邊出了兩顆香魄珠,衛家費盡心思買到了一顆,你回宮後,父親就想把珠子給你,隻是沒想到父親和皇上鬧出了許多不愉快,父親擔心與你太過親近,會讓皇上遷怒於你。所以,隻能拖到今日才由我贈給你。”
“多謝表姐和舅舅。”菀公主道,看向衛子衿的眼神多了些溫度和善意,少了些防備。
宋蘊拉了菀公主,嬌笑道:“菀姐姐,你不是叫了我玩遊戲嗎?”
菀公主道:“是啊,我們去玩投壺,我可知道你學了武功,很是厲害了呢!”
說著,兩人就往那邊玩投壺的人走去,菀公主鬧著喊辰興侯世子把箭給宋蘊,宋蘊拿了箭,隨手一扔,箭就扔進了壺口,周圍一群人拍掌歡呼,讚揚宋蘊厲害。
宋昱敬一身便服,剛進昭王府院子,就看到了人群裏高興接受眾人稱讚的宋蘊,冰寒的眼神稍稍有了些許暖意,神色都柔和了許多。
但目光落及宴會上的那些青年才俊,陰寒又籠上。
在他身旁的新任戶部尚書之子夏青州低聲道:“皇上,章太妃辦這場宴會,是為蘊公主擇婿。”
“朕知道!”宋昱敬寒氣森森道。
夏青州又道:“昭王留下不少兵權,曾經在昭王帳下的那些將軍,個個對昭王忠心耿耿,青州看來,那位才十一歲的小世子根本不頂事,那些將軍更看重蘊公主。與其讓別的人娶了蘊公主,皇上還不如將蘊公主賜婚給自己人,將昭王府的兵權拉攏到手裏來。”
宋昱敬眉中隱著怒氣,挑眉問道:“那依你看,將蘊妹賜婚給誰好?”
夏青州閃過一絲得意,忙拱手低頭道:“青州尚未婚配!”
宋昱敬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腦袋上,唇角寒意濃重:“好,朕允了。”
夏青州高興的謝恩,哪裏察覺到宋昱敬唇角勾起的嘲諷和殺意,敢對宋蘊動心思,他又豈會留著。
“為保萬無一失,小世子不能留著!”夏青州一下子感覺自己身份都高了許多,諂媚的給宋昱敬獻主意。
“朕早有安排,你先去與蘊妹培養感情。”宋昱敬冷道。
夏青州就趕緊的整了整衣冠,高興的往宋蘊那兒去了。
宋昱敬低聲朝陸如海道:“我們去看看阿痕,得快有一年沒見他了。”
說著,就往北苑去。
今日昭王府設宴,宋昱痕卻還是在北苑跟隨梁措學武。
去年,從關氏死後,宋昱痕就專心的跟著梁措學武、看兵書,另外還請了兩位老師來府裏,沒再進宮跟隨那些皇子公主們一同學習。宮中李大傅教學雖十分好,但是進度太慢,他沒有那麼多時間耗費在宮裏。
“蘊公主隻是去年誤食過一些給小世子吃的東西,就中了毒,小世子的身體恐怕更差了吧!”
去北苑的路上,陸如海猜測著跟宋昱敬說。
可一進北苑,卻見宋昱痕身體比去年強壯了許多,拿著一把劍練著,招式淩厲有勁,氣勢磅礴,與之前那個瘦弱膽小的宋昱敬幾乎判若兩人。
最重要的是,宋昱敬沒有半點病容。
陸如海納悶,這可不像是中毒已深的樣子,他探尋的看向宋昱敬,隻見宋昱敬臉色立即陰沉下去。
“奴才去探探!”陸如海道。
陸如海立即閃身過去,與宋昱痕交手,宋昱痕武功雖有長進,但並非是陸如海的對手,陸如海隻是單手與他走了幾招,然後手捏住宋昱痕握劍的手腕,一用力,宋昱痕手腕吃痛,使不上半點力氣,手裏的劍,哐當一聲落地。
陸如海才鬆開了他的手。
宋昱痕撿起地上的劍,朝陸如海抱拳:“陸公公好武功。”
陸如海笑道:“小世子,小小年紀,武功精進了許多。”
宋昱痕看到一旁的宋昱敬,便過去行禮:“見過皇上。”
宋昱敬一臉的親切,笑容溫煦:“起來吧,今日宴會怎麼不出去玩?”
宋昱痕一本正經,嚴肅認真答道:“阿痕要努力學習,如此才能擔起昭王府重擔。”
宋昱敬大手一揮,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賞不已:“阿痕如此長進,那你繼續練武,朕就不擾你了。”
說完,和陸如海出了北苑。
出了北苑之後,陸如海低聲與宋昱敬道:“脈象平穩,小世子身體很好,沒有中毒的跡象。”
剛才陸如海去與宋昱痕交手,捏住宋昱痕手腕的時候,陸如海就暗中給他診脈了。
“賜婚聖旨一下,宋昱痕必須死!”宋昱敬冷道。
他一眼看去那滿院的熱鬧,諸多青年才俊圍繞著宋蘊,宋蘊如同天上的明珠一般光彩照人,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那些青年,看向宋蘊的眼神都帶著欲色和熱血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