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看了眼怯懦跪在地上求饒的紫馨,道:“起來吧,趙世子看起來脾氣不好,不過卻沒罰你,看來人還挺好的。”
紫馨低眉順眼,略帶惶恐道:“多謝蘊公主。”
站起來後趕緊去收拾桌子上的茶水,提著茶壺走了。
玉香看了眼紫馨離開的方向,小聲同宋蘊道:“公主,這個紫馨有問題,她剛剛明明就是故意將茶杯打翻。”
“我知道。”宋蘊頷首。
玉香納悶的看向宋蘊,詢問道:“公主想查什麼?奴婢幫您去,奴婢的身份跟趙侯府裏的下人好接觸,問話也方便些。”
宋蘊道:“雖然趙雍慶有些兜不住嘴,但紫馨這一提醒,他們應該會有些警覺,會收緊口風,你若是再去打探,反而會引起趙侯懷疑。反正趙侯府的事情我也隻是一時好奇問一問,並沒有別的目的。”
聽宋蘊這一說,玉香放心下來,轉而憂心起被關在牢中的趙雍,她向宋蘊問道:“鎮威將軍這個案子,您會幫著查嗎?”
“這個……到不確定,我看那個楊屏臻卻是個有本事的人,興許用不著我出手,況且,還有神機閣呢,他可用不著我出手。”
宋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我出手了,那必定也不是為了幫他。”
“公主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趙侯特意請了戲班子到府上唱堂會,剛入夜,趙雍慶就過來聽風院請宋蘊過去,宋蘊打了個哈欠抱歉的同趙雍慶道:“我今日實在困頓,就不去了,你們看得開心。”
說完,就毫不客氣的回了房中。
女子閨房,趙雍慶自然不敢僭越,在門外停了腳步,恭敬施禮:“那蘊公主好生休息。”
在趙雍慶離開之後,宋蘊一改方才犯困沒有精神的模樣。
“啞奴回來了嗎?”她喝了口茶,向玉香問道。
玉香答道:“如沁姐姐傳了消息來,說啞奴姐姐等會兒就回來。”
玉香的話音才落下,院中起了一絲響聲,宋蘊往窗外一看,是啞奴和如沁回來了。
很快啞奴推開房門進來,她朝宋蘊微微低頭行禮,然後打了幾手勢。
玉香看不懂,迷茫的很,這兒就隻有宋蘊和如沁看的明白。
“梅俏的屍體找到了,在京郊的亂葬崗。”這是啞奴表示出來的意思。
果然,與宋蘊猜測的不錯,梅俏出了意外,肯定是梅俏知道些什麼。
啞奴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手勢。
“她是中了的紫翼毒而死,我已經將屍體送去江寒公子那兒。”
宋蘊臉色嚴峻,開口道:“看來我們得去江寒那兒一趟,玉香,如沁,你們倆留在趙侯府,別讓人知道我不在房中。”
說完,宋蘊就去換了一身夜行衣,和啞奴悄然離開了趙侯府,往江寒的住處去。
江寒住的地方是李回春的藥廬,在京都城甚是繁華的街道,離趙侯府倒是不遠。
宋蘊和啞奴剛到,江寒就脫了手上戴著的布手套,洗了手,整了整衣袖,他抬頭看了宋蘊一眼,就往桌邊去,倒了一杯茶喝。
“服用了紫翼毒,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她是直接口服紫翼毒,中毒極深。不像是趙侯那樣,隻是略微沾染了一點點的紫翼毒。”江寒絮絮說道,又看向宋蘊問:“我說的,你可聽明白了?”
“大抵明白,你是說梅俏是自己服用的紫翼毒。”宋蘊將江寒所說的話的在腦中過了一遍,挑揀出重要訊息。
江寒點頭:“身上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足以證明她是自己喝下的毒藥,而不是被人灌下毒藥。不管她是自願喝下毒藥,還是被騙喝下毒藥,這具屍體對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紫翼毒出現兩次,這足以證明,趙侯中毒這事不簡單,其背後牽扯著不少事。”宋蘊卻不以為然。
屍體上查不出線索,餘後就沒江寒什麼事了,他也不多言。
宋蘊離開江寒的藥廬之後,就與啞奴去了一趟瀾月樓找裴鈺。
裴鈺已經睡下,他被人突然吵醒很是不悅,見到宋蘊,就沒什麼好臉色。
宋蘊嘲諷道:“趙雍淳被抓入大理寺牢房,你倒是很清閑,莫不是神機閣已經找到了給他脫罪的證據?”
“蘊公主是為了阿淳的事情而來?”裴鈺頓時換了一副好臉色,有幾分討好的語氣詢問,“你若是為了阿淳的事情而來,有什麼事盡可說。”
“神機閣還沒找到證據?”宋蘊略顯意外問道,憑著神機閣的網,應該會很快找到線索才是。
裴鈺苦惱的搖頭,他道:“趙侯府的秘密藏得太深,根本就查不半點痕跡,阿淳倒是傳信讓我們不必著急。”
“他知道所有真相,自然是不急。趙侯與他的這場博弈,到時就看到底誰才是掌控棋局的那個人。”宋蘊道,除了被關在大牢中的趙雍淳之外,他們這些人就如同站在雲裏霧裏,趙侯府的這團迷霧,看不明白。
“對於趙侯府,你了解多?府中人物關係,還有丫鬟梅俏、紫馨?”宋蘊向裴鈺問道,十樓風雨雖有情報組織,但對京都的事甚少涉及,也隻有一些大概消息,不似瀾月樓那樣知道得詳細。
雖說宋蘊有十樓風雨的情報網,宋昱敬有碧霞棧,就連衛家和江陵府也都專屬的情報組織,但在情報這一塊始終不如神機閣。
神機可攬天下事,可測天下事。
裴鈺一揮手,隻聽得房簷上一聲輕響,片刻就有個黑衣人落在他們麵前,給裴鈺呈上一卷信箋。裴鈺將那信箋直接交給宋蘊:“你自己看吧。”
宋蘊打開一看,上麵記錄的就是趙侯府的一些消息和人物關係。
梅俏原先曾在趙雍淳身邊伺候過一段日子,後來被趙侯夫人調去打掃院子,直到宋蘊去趙侯府,梅俏才被當做閑置的丫鬟派去伺候宋蘊。
紫馨一直都是在趙侯夫人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鬟,是趙侯夫人的心腹,仗勢欺人,府中不少丫鬟小廝被她欺負過,就連趙雍慶也會給她幾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