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頭腦轟然,心裏一陣恐慌,還來不及道歉就被幾名內侍擠到了一旁,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就被幾個侍衛架住。
一名內侍惡狠狠的看向她,手指直直的指著葉寧,帶著哭腔的聲音中帶著憤恨。
“就是她騎馬撞到了轎子!抓住她。”
葉寧隻覺此刻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微微動了動,衝身旁架著她兩隻手臂的侍衛尷尬的笑笑,討好著:“那個,放我下來唄?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保證不跑!更何況你們這樣架著我也不方便不是?”
侍衛卻麵無表情的冷著一張臉,絲毫不理會她。
葉寧被這樣駕著實在不舒服,剛扭動了兩下身子,伍影及時趕了過來。
見那內侍還狠狠瞪著她,伍影看著地上那攤血,眉頭頓然一蹙,衝那些內侍罵著。
“還愣著做什麼!快送回宮啊!”
那些被嚇得呆愣的內侍這才恍然,急急忙忙喚轎夫抬轎。這些轎夫也是怕牽連到自己,雙腿皆帶著風,急急朝皇宮奔去。
伍影見葉寧一臉的不自在,走上前,將她從侍衛手裏搶下來。
“本王和她一同進宮,你們不必架著她。”
侍衛卻為難的麵麵相覷,終究還是礙於伍影的威嚴,拱手聽令:“是,奴才遵命。王爺請。”
失了束縛的葉寧還來不及活動下手臂,就被一個侍衛推搡著向前。頓時回過頭瞪了那個侍衛一眼,乖乖跟在伍影後麵。
她深知自己此次闖了大禍,還是安安分分的,該忍則忍吧!
一路上她每每聽到那轎中人痛苦的呻吟,心裏都會狠狠的揪上一下。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人也確實無辜。一想起轎中人那蒼白痛苦的麵色,葉寧心裏一陣愧疚。
她緊跑幾步跟上伍影的步子,擠到身邊,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王爺,那個……這個女人是誰啊?”
伍影此刻也是冷汗涔涔,望著仍是一臉茫然的葉寧,無可奈何的歎息著。
“葉寧小姐,這次你可是闖了大禍了。”
看著伍影那不亞於自己的慘白臉色,連王爺都膽戰心驚,看來自己當真闖了大禍。
葉寧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聽著伍影徐徐解釋著。
“轎子裏那個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嶽妃,眼看著不日就會生產,卻偏偏被你這麼一撞……唉,隻怕是會提前了。”
伍影邊說著邊歎息著搖頭,一想到太醫說嶽妃腹中極有可能是個皇子,心裏更加恐慌。這若是皇上的皇子有任何差池,那這葉寧小姐怕是難逃一死。
葉寧這才恍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不會剛開始自己報複的計劃就要因此而被皇上一怒之下給問斬了吧?
一想到這裏,葉寧不覺得摸上自己的脖子。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內心哀嚎著,雙腿卻不受控製,不知不覺間已經跟著隊伍走進了這高牆大院,就算她插翅也難飛了。
一回到嶽妃的寢宮,幾名內侍急急忙忙的將轎中的嶽妃抬進去,葉寧本想跟進去看看,還沒等她靠近,就被侍衛用刀攔下。
目光掃過那鋒利的刀刃,葉寧尷尬的笑笑,乖乖後退到伍影的身邊。
此刻嶽妃的庭院裏已然被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下,滿是惶恐與不安。所有人的麵色都如紙一般蒼白,眉毛緊鎖著。每個人都提心吊膽,擔心著自己小命不保。
內侍大聲嚷著,安排著侍女做著做那,侍女則將一盆盆血水從房間裏端出來,又將一盆盆幹淨的熱水端進去。一個不措竟跟內侍撞了個滿懷。
頃刻間,嶽妃的痛苦呻吟聲,內侍的斥罵聲,銅盆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雜亂無序,人心惶惶。
葉寧隻覺頭腦轟然,耳邊陣陣嗡鳴,每每聽到嶽妃痛苦的叫嚷心都會不由一顫。
好在產婆終於被幾名侍衛給“拖”了進來,直接“扔”進了嶽妃的房間裏。
為首的一名內侍還不忘狠狠的威脅著:“告訴你,娘娘和皇子但凡有一丁點兒的閃失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這話將產婆嚇得頻頻點頭,瞬間麵色如紙,連連應著:“是是是,老奴知道了。”
“還不快去!磨蹭什麼!”
內侍厲聲斥著,那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將產婆踹到嶽妃的榻前。
伍影看著如此慌亂的局麵,也隻是默默的歎了一聲,隻能在心中祈禱嶽妃母子平安。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房間裏斷斷續續傳來產婆的呼喊和嶽妃痛苦的叫嚷。那不斷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刺痛了葉寧的雙眼。
她隻能一遍遍的在心裏同嶽妃道著歉,卻於事無補。
伍影聽著嶽妃的哀嚎,心裏也是陣陣抽動著。女人生產本身就猶如過鬼門關,眼下嶽妃還被月光白不知輕重的衝撞而提前生產,想必更是危險更甚,這讓他不由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