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龍允懷裏待了半響,心中猜測龍允可能有的各種各樣的反應,隻是過了這麼久,始終不見龍允有半點反應,她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卻見他一臉平靜,連一絲驚訝之色都未曾出現。她問道:“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的身份。”
龍允道:“我為什麼要在意,就像你不在意我是不是妖一樣,我也不會在意你是不是靈風門的弟子,是不是靈風門門主之女,這些都不重要,我們彼此喜歡就好了。”
若是平常時候蕭月定然會撲進他懷中,然後叫上一聲“龍大哥”,而這次她卻從龍允懷中起來,然後將孩子塞給龍允,搖頭道:“不,這很重要。”
她道:“聽我的,你帶著孩子走吧,我爹爹是靈風門門主,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我,我……”她前幾句語氣決絕,後麵連說幾個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得嚶嚶哭泣起來。
龍允見她哭得傷心,伸手摟過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你也說過我們夫妻本是一體,應該同甘共苦。此間諸多劫難都過來了,我怎舍得讓你離開。以前不行,現在你告訴我你是靈風門的弟子,我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
蕭月抬頭,紅著眼看著他,她問道:“為什麼?”
龍允歎了一口氣,道:“靈風門是名門正派,門規甚嚴,你若被抓住,恐怕從此我們就再也難以相見了。這件事,事關你們整個靈風門的聲譽,你爹爹縱然是門主,也是做不了主的。”
他的話雖然不是很明顯,其實蕭月已經知道,自己若是被抓住恐怕會被直接處死。靈風門自認修仙者中的名門正派,蕭月雖是門主之女,可是她卻自甘墮落與妖怪為伍,委身嫁給妖怪為妻,更是為他誕下一子,此事已犯了門派諸多大忌,門派執法長老想必會直接處死她,以正門規。作為門主,更是應該以門規為重,他更是沒有理由阻攔。
蕭月心中明白,卻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到自己的夫君孩子,她卻忘了,所有的事端都是由於龍允的身份不同而引起的。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傻,當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為另一個人的著想的時候,所有的過錯,都會以為什麼是自己的,其實不止是女人,男人也是如此。
蕭月聽到龍允的話,心中略微遲疑,一方麵想到自己這麼一去,孩子就沒了母親。一方麵她自己又舍不得孩子和夫君,如此思來想去,心中更是猶豫不定,難以抉擇。
龍允見她剛才一臉決絕,此刻稍有鬆動,心中微安,繼續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你夫君我雖然不是天下無敵,可是他們想要傷我卻是沒有那麼容易,等他們來了,你隻需抱著孩子喂著奶,看著我一拳一個把他們全打飛就好了。”
蕭月聽他又說渾話,啐了一口道:“你才抱著孩子喂著奶呢,看把你美的。”
龍允哈哈大笑。
忽的他轉身對著船尾說道:“酒癡兄看了這麼久,還不肯現身一見?”蕭月聞言從龍允懷裏起身,順著他目光看去,隻見船尾空蕩蕩的哪有什麼酒癡酒傻的。她兀自不信,又用神識查探,還是一無所獲。
這神識是修仙者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的一種特殊感官,就像意識的眼睛一樣,可以讓神識範圍內所有東西無所遁形。神識初顯之時範圍極小,大概隻有幾米,可是隨著修為的增進,這神識的範圍也是會逐漸增大,小成者神識可達上百米,大能者的神識可達數十裏,而專修神識的大能者神識範圍更是能達到上百裏。
蕭月雖然修煉不久,可神識也有上百米,她用神識探查幾遍仍是什麼都查探不到,心中頓時疑惑不已。
就在她疑惑間,那船尾忽的傳來聲音,道:“龍兄果然厲害。”隨著聲音傳出,那空蕩蕩的船尾突然出現一陣扭曲,然後那裏憑空出現一個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著青色勁裝,腰間插著一把長劍,劍鞘用布條隨意纏著,而他手中則拿著一個青色葫蘆,葫蘆的瓶塞已開,從裏麵傳出了陣陣醉人的酒香。他麵容俊朗,眼睛半張,嘴邊有一圈胡茬,頭發也是很隨意的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