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花園裏
蝴蝶翅下
翻飛的辮子
竟成了
今日炮火中
死神手裏
黑色的韁繩
天空的臉
越來越紅
而你的臉
越來越白
白成灰燼
隨風而去
2
拉開
晨光帷幕的
是又長
又尖的
空襲警報
那麼多顆
鮮嫩鮮嫩的心
在沒有陽光的
地下 發黴
爛掉
3
每夜的夢中
總有戰火
血紅的舌頭
舔舐我
稚嫩的臉
炮彈
一口一口
吃掉了
美麗而破敗的
家園
4
戰爭給他的家
打上驚歎號
流浪生活
是一串省略號
直到某個
溫馨的雪夜
為他劃下
冷漠的句號
5
華燈通明的大廳裏
彬彬有禮的
淑女紳士們
拿著餐刀
切著肉
你們身上
也感到疼嗎？
6
千尺高樓
也擋不住
晚來的風寒
遠遠地
眾星喧嘩
你蜷縮在
二十世紀的角落
擁著影子
像擁著
耶穌的十字架
7
他們說
為民族而戰
他們說
為民主而戰
可是誰為你們
人類的未來
而戰？
1994.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