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想來送她最後一程。”季沁如知道商子楓肯定會恨她,隻是沒想到他的恨意竟那麼深,他一個冷冷的目光,仿佛就能將她凍結。她感覺到害怕,身體止不住地輕微顫抖,想抓住銘希乞求一絲安慰,可是他卻避開了她的碰觸,她有點不敢置信。

“免了,你跟雅昕一不是家人,二不是朋友,她不會接受的。二位,請你們離開。”商子楓嘲諷地看著他們,這句話明著雖說給季沁如聽,實際上在諷刺卓銘希。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她,即便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我也要見!”卓銘希的腳步未曾動過分毫,這是他執意的要求。他真的很想見她,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思念她。回到他們一起生活的家,到處是他們共同的回憶,他現在整個腦子裏除了她,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

“她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害的,而且她與你已經沒半點關係了,你最多算個陌生人。二位再不走,我就請保安進來請你們離開。”商子楓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謙謙君子,但是論狠他可以比誰都狠。

“子楓,你就讓他再看雅昕一眼,畢竟他們曾是夫妻,我們不能剝奪他這種要求。”淩炎彬不忍心看著銘希日漸憔悴,於是出聲幫腔。他原本也覺得銘希不該幫,因為他都明示暗示過銘希了,結果銘希還一意孤行,導致今天的結果他也十分氣銘希。可是,誰叫他們是兄弟呢,能幫就盡量幫了。

“炎彬,我當你是朋友,但是請你別抹殺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商子楓望著炎彬,似乎並不意外炎彬會幫銘希,隻是無論炎彬的話多有道理,他都不會讓步半分。

“子楓,我隻想跟她說一句話,就一句話。”卓銘希走上前放低了姿態,聲音幾近請求。他看向雅昕的父母,希望他們能替自己說情。

“銘希,你走吧。別再刺激子楓了,你也想我們雅昕走得無牽無掛。所以,帶著這個不相幹的女人離開。”徐珍看了終究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兩家是世交,她當銘希是半個兒子般疼愛。雖然出了這種事情,但是她恨不了他。

“我……”卓銘希是不達到目的絕不罷手的人,就在他打算強行入內的時候,炎彬卻早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再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子楓,雅昕臨走前怎麼跟你說的,你忘了嗎?”商墨紅著眼眶,走過去搭在子楓的肩上,小聲地提醒。雅昕雖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他一直對她疼愛有加,早已超過了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情。

“我沒忘,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炎彬,在我沒失去理智前,把他帶離我的視線。”商子楓痛苦地闔上眼,腦海中浮現雅昕最後跟自己說的話:‘不要恨銘希’。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指著大門口對淩炎彬說。卓銘希已經沒有資格再踏入他們家半步,今天將是最後一次。

卓銘希的腳像生了根,任憑淩炎彬如何拉扯都動不了他分毫,無奈之下炎彬隻好示意銘希的特助李勳一起幫忙,半拖半拉好不容易把銘希弄出商家大宅,但是他依然不肯離開,站在大門處拚命拍打鐵門,直到手掌都出血了,他都不覺得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淩炎彬看到銘希的樣子,閉了閉發澀的黑眸,搖了搖頭陪他立在商家的大門外,這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而季沁如眸中一閃而過的不耐煩,他沒錯過,反而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充滿對她的鄙夷。

他們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送行會結束後,淩炎彬才開車把銘希載回家,季沁如下車的時候說要陪銘希,銘希也沒有反對,炎彬隻好先行離開。

“別喝了,就算你喝死,商雅昕也不可能回來!”季沁如蹙起秀眉望著直走向酒櫃的銘希,氣憤的聲音立刻響起。這個男人已經按她的要求做了所有她要求的事,可是她感覺不到他的心,這令她非常氣惱。

“你走,我不用你管。”卓銘希看著她,對她下逐客令,拿著酒往小型吧台走去。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麵都是因為他三心兩意,該斷的不斷,該放棄的不放棄,他一下子害了兩個女人。

他斟滿酒杯,仰頭一口喝盡,烈酒灼傷喉嚨,胃頓時難受起來,比起失去雅昕的痛,這些痛根本不算什麼。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才深刻明白有些愛已經深入到骨髓。她的一顰一笑在自己腦海中肆意浮現,令他的心疼得像有幾十把刀插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