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托莉亞站在浮起的深海堡壘上,看著深藍色的海麵,還有似乎永遠到不了盡頭的遠方。
沒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在想念著誰。
阿爾托莉亞很喜歡這種時候,就好像,全世界,在那一刻,隻剩下她一個人。
還有她的船。
很奇怪的一件事。
小的時候,因為她是生長在內陸地帶的人,所以對於水沒什麼偏好。
就算是那個時候聖羅蘭城裏的貴族少年男女們最喜歡的布魯日海濱七日遊,她也是完全沒有什麼興趣。
可能是因為她沒辦法真正地做自己,像那些少女一樣盡情在海風裏飛馳。
又或許是,她不喜歡熱鬧。
現在她越來越喜歡海洋。
因為海洋不會說話,很安靜。
就和她一樣。
有時候她能就那麼站在那裏看海,看一整天,什麼也不做,也不想。
這是她出海第三天了。
她能感覺到有個人就在她身後的很遠的地方。
也許在看著她,也許不是。
她寧願不是。
那樣她就不用想太多了。
人一想太多,就會活的很累。
而事實上,想太多的那個阿爾托莉亞,已經在去年冬天死掉了。
在她鼓起所有的勇氣,借著酒勁對那個男人說,你可不可以娶我的時候。
像隻撲火的飛蛾。
阿爾托莉亞一直是那隻飛蛾,被風吹來吹去,然後被火光吸引。
想要義無反顧地撲過去,那火卻對她溫柔又客氣地說:“別靠太近,會傷到你的。”
我可以溫暖你,卻不能擁抱你。
大概他們天生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阿爾托莉亞卻沒有以前那麼悲觀了。
宿命什麼的,她這輩子見得太多了。
就當它是宿命吧。
阿爾托莉亞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後半生了。
打完這一仗以後,就回東南去,複興家族,複國,重新讓巨龍的旗幟在東南飄揚。
想來,那個女人已經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把東南給她,總不至於也舍不得吧?
然後,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偶爾在大草原上跑跑馬,大多數時候都來海上海釣。
有大海作伴,總不至於真的太寂寞。
這樣想想,還真的挺不錯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有了退路,就有了希望吧。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以後。
她的以後,還挺精彩的。
不過就是,一輩子,都不見一個人。
也不去想。
想……或許,會想想吧?
“咚——”就在她整個神思都漸漸要沉浸入這種無邊的孤獨裏的時候。
一道來自精神層麵的波瀾,掠動了她的心弦。
這一道波瀾雖然是來自精神層麵,但實際上,卻是來自深海。
因為阿爾托莉亞的精神本源,也就是靈魂,是跟深海堡壘的核心融合了的,她就相當於是深海堡壘的靈魂。
所以當深海堡壘的探測器在第一時間探測到深海中有什麼危險的時候,阿爾托莉亞會第一時間感覺到。
度過了兩天的風平浪靜,終於要在第三天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