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女人聊起天來,總是天南地北胡扯一通,有源源不斷的話題,即便是像沈南喬這樣性子的人也是一樣。
時笙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著,這一聊便聊到了十二點多。
“啊。”
樓上傳來女人的痛呼聲,很微弱,但也隻是短促的一聲,隨後便沒了聲響。
時笙抬頭朝二樓的方向瞧了一眼。
別墅的隔音效果很好,若是關了門,她不應該聽得見。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時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去看看。
走到一樓和二樓的樓梯中間她便有些後悔,以慕清歡嬌氣的性子,估計就是不小心磕了碰了。
雖然這般想,但腳步卻未停。
二樓。
走道上沒有慕清歡的身影,她的房間門也是緊閉的。
時笙微微皺眉,看向季予南的房間。
門沒關,柔和的燈光從裏麵傾瀉出來,照在走道上的淺色地毯上。
時笙推門進去。
房間裏異常安靜,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裏間的臥室,沒有注意腳下。
走了一段距離就被個東西絆了一下。
“呀。”
時笙輕呼,朝前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她回頭去看,是隻粉色的拖鞋。
是慕清歡的。
後來再想起此時的情景時,她隻覺得自己蠢得可以,這麼明顯的事,她居然沒懂,還傻乎乎的繼續往裏走。
裏間有女人輕柔嬌媚的聲音傳出來,“予南,輕一點,疼。”
時笙譏誚的挑了下眉,她雖然知道季予南瘋起來沒邊兒,但也相信他不至於這麼忍不住,傷成這樣還想著那些事。
所以,時笙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像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白色的歐式雕花門在麵前緩緩開啟——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散落一地的衣服。
床上的兩人蓋著被子相擁在一起,至於被子下是什麼樣的光景,她就不得而知了。
慕清歡微仰著脖子,神情半是享受半時痛苦,季予南的唇貼在她鎖骨處。
從時笙的角度,並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臉。
房間裏很安靜,隻聽得到女人微弱的喘息聲。
時笙目光微閃,站在門口竟一時忘了反應,幾乎呆愣的看著床上的兩個人。
男人漆黑的頭發在燈光下閃著近乎幽蘭的光澤,側臉的輪廓如刀削神斧鑿刻出來的一般,幹淨利落。
愣了片刻後,她才退後兩步轉身出去。
她神色冷淡,麵上毫無波動,但那絲微弱的、盤桓在心中經久不散的悸動卻似乎變成了酸甜苦辣的調味料,五味雜成,一番混淆之後隻留下淡淡的苦澀。
時笙的腳步越走越快,經過那隻粉紅色拖鞋時,一腳踢開了。
出了房間下樓,正好碰到出來喝水的泰勒,他見時笙從二樓下來,以為她是上去看季予南了,忙問道,“時秘書,季少的傷沒礙吧?”
他實在是怕了他了。
再折騰下去,他就要在這棟別墅安家了。
一個槍傷,反反複複的縫了好幾次針。
時笙腳步未停,從他身邊擦過,“死了。”
“啊?”
泰勒一驚,“誰死了?”
見時笙臉色緊繃,一臉老子心情不爽想殺人的表情,他也顧不上喝水了,跟在後麵問:“誰死了?時秘書,你可千萬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要是季總出了什麼事,我們今天在這裏的人可都……”
時笙打開門,然後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泰勒避閃不及,差點被撞到鼻子,“時……”
見在時笙這裏問不出什麼,急匆匆的又往樓上跑,大不了就是被季少罵一頓,但如果季少真出了什麼事,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季時亦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上了樓。
正抬手準備敲門,門就拉開了。
慕清歡從裏麵走出來,衣服還沒完全整理好,看到泰勒,微微笑了一下,“你找予南嗎?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