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換衣服,您先打著,”他示意的看了眼傅隨安,“別怠慢了亨特先生。”
季予南去更衣室換衣服,正好碰到換了衣服往外走的傅亦,深灰色的POLO衫配同色係的休閑褲,手指上掛著儲物櫃的手環,五官清俊,眉目深邃。
看到他,嘴角一勾,流露出柔和的溫潤笑意,“季總。”
“你也在?”季予南皺眉,他對傅亦,越發的看不順眼,也沒有想過要掩飾,以至於傅亦一愣之下,輕笑了一聲後便與他道別:“我朋友還在等我,就不打擾季總了。”
兩人擦肩而過。
走到門口,傅亦回頭,已經看不到季予南的身影了。
原本溫潤的眼底浮現出一層冷意,隨即消散不見,很快,根本來不及捕捉。
季予南,你還是將她找回來了。
他眼裏飛快的掠過些什麼,隨後大步走出了更衣室,再沒有回頭。
季予南換好衣服後出去,傅亦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抬頭就能看見。
他擰眉,心情不悅到了極點。
亨特連進了三個球,一回頭,季予南正皺著眉出神,陽光下,那樣出塵俊逸的五官似乎蒙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他和季予南接觸過幾次,便取笑道:“季總,您這莫不是犯了相思,怎的這麼心不在焉?以前可沒瞧見你這般魂不守舍啊?”
季予南咪了咪眸,“亨特先生說笑了,我隻是在想今天恐怕又要輸了,在這麼下去,您的約我都不敢赴了。”
對方‘哈哈’一笑,即使知道季予南在搪塞,也沒有多問。
一場球打的意興闌珊,季予南將球杆交給身後的球童,去了休息區。
傅亦坐在休息區的位置上喝水,臉上還有薄汗,看到季予南,他微勾著唇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是一個人來的。
季予南沒有客氣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薄唇掠過些譏誚冷漠的弧度。
他一坐下,立刻就有球場的工作人員過來給他點餐。
季予南要了杯檸檬水,服務員離開後,他才將目光放到對麵始終淡笑的男人身上,“傅總經理還。真是悠閑。”
兩個同樣英俊,卻氣場迥然的男人,彼此凝望間,是不服輸的對峙。
“不是季總您給我放的長假嗎?難不成看我悠閑,後悔了?”
他的身子靠進身後的椅背,雙腿交疊,笑得一臉閑適慵懶,看著季予南不善的臉色,“季總,你在妒忌我?”
“妒忌?你?”
季予南禁不住冷笑了一聲,肆無忌憚的目光他身上掠過,明顯的不屑,“憑你?”
他交叉的手置於桌上,身子前傾,“一個連自己人生都掌控不了的傀儡,有什麼值得我妒忌的?”
傅亦並不動怒,修長的手指摩擦著陶瓷杯的杯口,“憑時笙喜歡過我。”
喜歡過和喜歡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但季予南現在的心思不在此處,全然沒有聽出話裏微末的差異,他滿腦子都是時笙早上的話:我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妒忌?
嗬。
真是個新鮮的詞,但似乎也確實如此,他對傅亦的爭鋒相對不過都源於他的妒忌。
妒忌時笙喜歡他。
服務生說了句‘打擾’,將托盤裏的檸檬水放在桌上,又悄悄退下了。
季予南喝了口水,溫度剛好,微酸中帶著檸檬皮的澀苦。
他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放下杯子,嗓音冷淡,“她喜歡你?被一個家世普通,長得還普通,能力也普通的女人喜歡,也值得驕傲?”
傅亦抿唇,笑而不語。
季予南這話也不算貶低,就他現如今的地位,想要個長得比時笙漂亮身材比時笙好能力比時笙好的富家女,完全隻需要勾勾手指的事。
季予南想到從早上起就跟他鬧個不停的時笙,太陽穴兩側的青筋都在凸凸的跳。
真是——
煩死人了。
他捏了下眉心,壓下心裏的燥意,正好亨特也打完球過來了,季予南便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