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韓敬修的身上,可是,從這裏僅能看到他的一個側臉。看不到他的麵部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隻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任何異議。
陸續又有兩個人上台闡述自己的概念,說的什麼,顧君齊完全沒有聽進去。
事實上她整個人心慌不已,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等她的作品一出來,大家肯定會懷疑她是抄襲了別人的,無論從手法到立意,都有模仿葉錦然的嫌疑。
可是……這種剛柔並濟的創作方式分明是她一直以來所推崇的。
但那又怎麼樣?
她不是知名人士,先前沒有作品廣為流傳,所以,也不俱任何可以供考究的東西。
而且一個新人,誰會在意你的創作習慣用哪種手法。
韓敬修靠到椅背上,略微揚首看著她說:“看來你沒有仔細看過比賽規則,上麵明確說過所有入選作品的所有權要歸‘忽夢’所有,也就是說,接下來所有的運營推廣方式,也都要由‘忽夢’來操作。這樣一想,讓她的作品入選是好的,死死壓著不讓她有出頭之日就好了。但凡來參加比賽的,不就是打算要利用‘忽夢’這塊起跳板一夜成名。可是,到底能不能成名,得看‘忽夢’願起花多少力氣捧紅對方。”
主持人念了三遍“顧君齊”,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怔愣的抬頭。大屏幕上閃爍熟悉的東西,才確定真是輪到自己了。
顧君齊慢騰騰的站起身,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走上去。
上去之後說什麼呢?著重強調別人嚼爛的?還是幹脆指認葉錦然抄襲?
可是,她沒有證據。況且,那個束手無策的人分明是自己。
顧君齊暗罵自己無能。
同時望向評委席。
果然,韓敬修也在側首望著她。
韓敬修隻是沒想到,他一心想要知道姓名的人,竟是先前看好的人。世界真是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君齊一眼,繼而從容的轉過頭去。
顧君齊的脊背仿佛有一隻手在推著她前行,一步一步,再怎麼不願,還是沒能幸免的站到了台上。眾目睽睽之下,緊張的更厲害了,全身都在出冷汗,很快將雪紡衫子都打濕了,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台下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因為自顧君齊上台,已經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了,而且明顯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隻一張臉白的嚇人,就像受了嚴重驚嚇。
沒人知道她心裏正在承受怎樣的煎熬,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如何扭轉局麵。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任風雨洗滌,飄飄蕩蕩,越是害怕越是靠不了岸。更抓不到可以依靠的東西,所以一切隻能憑天由命。
那邊主持人輕輕的提醒她。
“顧小姐,可以開始了。”
顧君齊閉了下眼睛,迫使自己穩定情緒。終於慢慢的集中注意力望向台下,看到韓敬修的時候又忍不住想,他明知道抄襲的人是葉錦然,為什麼不當場揭穿她?
不敢再想下去了,隻怕自己再想一寸,就要不做任何反抗的落荒而逃。到時候就真將抄襲坐實了,能不能取勝還不要緊,她實在容忍不了別人說她是小偷。
她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那一時情感湧動,真是付諸了深厚的情感,這會兒卻要舍棄了。
顧君齊吞咽了一下口水說:“這件作品的名字叫裂裳,表示的是可以撕裂的衣裳,深度反應的主題是人的多變性。每個人除了一個示人的表麵,都有一個隱藏的自己。所以,有的時候風格真的很難說。就像我們每個人的衣櫃裏,總有幾套風格迥異的衣服,仔細想想是性格使然。我想用這件衣服表現人的多變性,所以,這件衣服的整體風格是任性的,張揚的,因為敢於改變的人都是勇敢的人。所以,這件衣服是為了鼓勵人們積極向上,摒棄墨守陳規。由其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中,難得有人勇敢的做最真實的自己。如果你想宣泄,卻難開其口,那麼用一件衣服來表達你的用意其實再好不過。隻要你穿上一件個性分明的衣服,別人就很容易從你身上接收你要表達的信息,實則這是一種溝通方式的變革。如果有一天,你煩了,你累了,穿上你喜歡的衣服去大街上走一圈,懶得說話即便熟人也不張口。做個任性快樂的自己,但是脫掉衣服的時候請恢複如常。生活不能時時刻刻充滿情緒,畢竟那會毀掉太多珍貴的東西,也會不可避免的逼瘋自己。
從經濟層麵講,現在的消費這樣高,一些普通的上班族每天要穿得光鮮亮麗,就一定要在自己的生活費裏壓縮,否則很難維係知性優雅的形象。然而既然是撕裂的衣裳,就說明它不怕被‘毀掉’,就像生活中的我們可以一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