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不同,他的心很亂,腦子裏都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閉著眼的時候能看到,睜著眼的時候也能看到,就連喝水,吃飯,做設計的時候都一樣沒能幸免。韓敬修想,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謂的“走火入魔”,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他終於達到了這種程度。
將他一直以來的優越感與自信心都一同抹殺了,曾經不肖別人說,他也以為自己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因為不論到什麼時候,隻要他想創作,抬起筆來就能駕馭嫻熟,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足以影響到他。
但是,今天韓敬修發現自己錯了,不是沒有,隻是一直沒有出現而已。
等到生命裏的那麼一個人出現,你就會理智盡失,完全不受操控,想什麼“可以”或者“不可以”。隻知道她會迅速變成你生活的重心,不僅你的視線會隨之轉動,就連情緒也會完全受她影響。從此以後她的開心與不開心,將完全演變成自己的情緒,隻是沒由來。
從公司到孫青家的生活區,一路短短的半個小時,韓敬修將自己的心意徹底想明白了。
如今他是愛上了一個女人,前所未有,哪怕那是別人的老婆,他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
焚身裂骨,不管什麼樣的報應,通通過來吧。
韓敬修想,沒有什麼是他害怕的。
顧君齊接到電話下來,看他表情嚴肅,隻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由得緊張問:“怎麼了?”
韓敬修一伸手抱住她,喉嚨沙啞:“沒事,隻是想來看看你。”
這樣擁她入懷的衝動早就有,打那天得知顧東發去世之後,他就想第一時間奔過來像這樣擁她入懷,拍拍她的腦袋叫她不要太難過。
可是,因為其他人的存在,一切即將付諸的行動,就在抬手間打消念頭,極力忍下。
看她神色憂傷,心痛落淚,韓敬修的心猶如落入沸騰得油水中,那種滋味不言而喻。
這一刻終於不想再苦苦壓抑,愛了就是愛了,沒有辦法。
“這幾天你過得怎麼樣?”
韓敬修鬆鬆的攬著她的肩頭問她。
顧君齊微微一怔,沒想到韓敬修突來的舉動。他的身上清爽的氣息透過衣料漫進她的肺腑中,夾雜一絲磊落,這樣的男人總是要人討厭不起來。顧君齊便想,朋友間的關心與問候。
她說:“我很好,謝謝你。”
韓敬修很快放開她,短暫的擁抱,仍舊叫他安心。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是想來看看你。”
這樣看著,發現她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低頭時仍舊看到側臉顏線清析的輪廓。
顧君齊努力保持微笑,實則這些天她都在很努力的調整心態,讓自己看著不至於太過悲傷難過。而且日子要過,總要快速打起精神做事。
“你放心,我再休息兩天,就會開始工作,爭取不耽誤正事。”
韓敬修問她:“在你眼中,我是苛刻的老板對不對?”
顧君齊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韓敬修兀自苦笑:“你沒有看到,我對你還有那樣多的不忍心。”
顧君齊狐疑:“什麼意思?”她沒有聽明白。
韓敬修深知不是表白心意的好時候,這時候隻怕會嚇到她,而且會給她沉重的心事更添困擾。
他一筆帶過:“沒事,快點兒好起來,跟我一起投入到戰鬥中去。人要學會一如既往的向前走,不能一直活在痛苦中。”
顧君齊點頭:“我知道。”
韓敬修不肯上樓去,說了沒幾分鍾的話就離開了。
顧君齊目送他出小區,轉身往回走。
背後突然有人叫住她:“顧君齊,你等一等。”
顧君齊聞聲回頭,是簡白。
她喚了一聲:“媽。”
簡白惡狠狠的說:“你別叫我媽,我們宋家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兒媳婦。”
顧君齊煩燥的皺起眉毛:“你什麼意思?”
簡白咄咄逼人的走近:“我什麼意思,你應該心知肚名才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吧?撞破你跟別人的好事。我早就懷疑你跟那個男人不幹不淨的,現在被我撞到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顧君齊知道剛才韓敬修擁抱她的畫麵被簡白看去了,她試圖解釋說:“媽,我和那個人隻是朋友關係,他是我工作室的老板。”
“所以,你是潛規則上位?”簡白哼聲:“沒想到你除了攀高枝的本事了得,其他不要臉的能耐也不容小覷。這些年將我們家微然騙得團團轉,顧君齊啊顧君齊,你還真是隻不要臉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