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練橫劍一擋,將來劍蕩過一邊,聽出來人話音,揚聲叫道:“楊順,你我曾經共事,兄弟一場,怎也帶人來害我?”
那個被沈練叫做“楊順”的人身穿錦衣衛軍官服飾,身材瘦小,麵相卻甚凶悍,聽了沈練的話冷笑道:“嘿嘿,沈練,不是我要害你,是嚴相爺要我殺你,我又能怎樣?”
沈練一怔,隨即省悟過來,喝道:“哦,原來你也投靠了嚴嵩奸賊。好哇,既然你與他們父子狼狽為奸,做出賣友求榮的事來,卻也難怪,哼,有本事就來拿我吧!”
楊順獰笑道:“嘿嘿,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怨得了誰?隻怪你大也冥頑不靈,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首輔大人,不是自己作死嗎?”
說著一劍飛出,一招三式,徑刺對方三處大穴。沈練長劍左右蕩決, 將來劍擋開,又喝道:
“誰作死還不知道呢,且吃我一劍!”話落,一點寒星飛濺,驀的奔楊順咽喉射去,劍勢又疾又快。
楊順冷哼道:“哼,也想殺我?”哼聲中抖腕急出,亦將來劍截住。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兩把長劍激烈的鬥在一起,刹時但見劍光耀空,如銀蛇飛掣,盤旋繚繞,打得好不熱鬧。
這兩人武藝都差不多,鬥了數十招,兀是分不出勝負。但,沈練的弟子可就慘了,他們都是些農民百姓,習武時間不長,哪是那些如狼似虎錦衣衛們的對手?
但見刀起劍落間,一片血肉橫飛,不多一會,就被殺傷了一半。沈練心如火焚,幾次想衝過去救援,都被楊順死死纏住,且他身邊還有不少錦衣衛圍著,一見沈練衝出又聯手把他擋回,如此一來,沈練便落了下風。
由於一心二用,一次,在沈練剛剛突破身前兩名錦衣衛的攔截要去救他的弟子時,卻被乘虛而入的楊順從背後捅了一劍,登時血濺如雨,撲倒在地。
楊順嘿嘿奸笑著,正要過去將他人頭割下,好拿去向嚴嵩邀功領賞,正這時,突聽一聲驚天厲喝傳來:
“惡賊,休得殺人!”
那人內力甚是雄厚,聽來雖相隔甚遠,卻異常震耳,楊順心中一凜,手上緩了緩後,還要下手殺人。
那人來得好快。
好快!
電閃一樣!
楊順的劍再次斬落時,那人飛箭般一下射到,一劍將楊順手中長劍挑開後,看了沈練一眼,說了一聲:
“可惜,遲了!”才如蒼鷹大鳥翩然落下地來,山峙嶽淵的負手傲立場心。
與此同時,那邊錦衣衛手中的刀劍,也被一團白蒙蒙的物件一下蕩開,從死神手下救出沈練的十餘名弟子後,也翩翩然飄落下一人來。
眾錦衣衛心中大駭,瞪眼看著從天而降的兩名不速之客,夜色中也看不清來人麵貌,隻約略看見半道上殺出的是兩個道人,而且年紀都不輕,一個黑衣一個黃衣。
黃衣道人頭發似甚花白,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沈練約來的幫手,還有沒有其他人?嚇得四處張望,看了一陣,發現也就隻有這兩名道人,仗著人多,膽子又壯了起來,楊順看了看麵前的黑衣道人,喝斥道:“呔,閣下是誰?來幹什麼?”
那黑衣道人也怪,不答反問:“嘟,爾等何人?又來幹什麼?”
楊順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哼,還用說嗎?自然是來殺人的!”
那黑衣道人語聲更冷:“我們也是來殺人的!”
楊順大怒,潛運內力於劍中,振腕刺出,長劍嗡鳴,隱挾風雷之音,顯見勁道之淩厲,似欲一下置黑衣道人於死地!那黑衣道人卻漠然置之,渾如不覺,但等楊順長劍刺到時,眼前一花,卻不見了那道人的蹤影!
楊順心中驚疑,以為那道人趁著夜色掩護轉到了他背後,也不回頭,長劍反轉,絞動如風,滾滾向後麵攻去,心道:“哼,你快我也快,這下看你還能躲得開嗎?”
怎知,一通狂攻亂斬,卻是劍斬秋風,毫無著力處,反惹得他的手下吃吃偷笑,心知不妙,回頭看時,背後哪有半個人影?後順著那些錦衣衛所指方向望去,隻見黑衣道人還是站在原先位置,好象一動都沒有動過,不由得心中發毛!
這人可怪。
這人好快!
楊順號為“斷魂劍手”,在高手如林的錦衣衛中頗為知名,雖知不是人家的對手,但麵子倏關,焉能示弱?大喝一聲,人隨劍發,再次向那道人飛射過去。這次,那黑衣道人不再閃避,口裏卻輕輕吐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