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山,但見寺廟巍峨,道觀林立,紅牆綠瓦,隱現於山麓峰巔,各個寺廟的和尚尼姑道士們,或是在林間路上練武,或是在寺中念經禮佛,峨眉山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陳浩雲看在眼裏,羨在心間,隻覺身在仙山佛國,又置身於武林聖殿,心說從今天起,我也是峨眉派的弟子,以後也可以象你們一樣練功了!
啊,真好,這感覺真妙!
峨眉山上龍騰虎躍,木魚梵音如仙樂,山上的道路卻是越來越難行了,青石磴道時上時下,突兀地盤繞於懸崖峭壁間。
有時從山腳直通山頂,坡度又大,一望茫茫不到頭,有如天梯,行走其間極為費力,苦不堪言。
初時陳浩雲憑著一股倔勁尚能勉強跟得上,後來雙腳又酸麻疼痛起來,額頭汗出如豆,盡管他咬緊牙關拚命堅持追趕,仍是被無為與陳明義甩在了後麵。
陳浩雲舉步維艱,再看無為道人時,隻見他道袍飄飄,在崎嶇陡峭的山道上行走竟是如履平地,雙足好似不沾地般翩翩而行,就如一個降臨凡塵的老神仙!
行了一段路,不但陳浩雲被他遠遠甩在了後麵,就連精壯結實的陳明義也走得氣喘籲籲,離他越來越遠,叔侄二人又不敢叫他停下,唯有望影興歎,暗自羞愧。
正這時,驀見前麵一道人影星丸電射般,倒射而來,兩人正在暗驚,隻見無為己回轉頭來,一左一右,架起他們叔侄二人就走。
二人頓覺腳下輕了不少,如同騰雲駕霧般,翩翩然地向山上飄去。陳明義又驚又愧,想自己正當壯年,走路連一個老人都比不過,還要人家幾乎是提著走,同時更是驚佩於無為道人的內功之精深,輕功之卓絕!
陳浩雲在師父的提攜下,如肋生雙翅般,在雲霧繚繞的峨眉山上翩然飄行,不知不覺間轉過一個山坳,放眼看去:
嚇!
隻見一座氣勢恢宏磅礴萬鈞的殿閣以猝不及防的姿態猛然躍入眼簾來!
這座殿閣比伏虎寺報國寺更大更雄偉,高高地聳立在山麓之上,直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其時正當夕陽晚照,紅霞滿天,落日光華映射在屋頂琉璃瓦上,整座殿閣更顯得金碧輝煌。
飄飄浮雲掠殿閣,在雲霧氤氳裏但見瑞彩千條,繽紛絢爛,置身其間渾忘身在何方。
人世乎?仙境乎?
不但初出遠門的陳浩雲,就連走南闖北多年的陳明義也是看得口呆目直,矯舌難下,若不是看到大殿門楣上“碧霞宮”金光燦燦的三個大字,還以為是到了天庭呢!(注:其實峨眉山上沒有碧霞宮,碧霞宮乃作者為了本書情節而虛構出來的。)
在碧霞宮前的大廣場上,有百多人正在練功,他們排列整齊,也不知練的是什麼拳,每發一拳都伴以“嗬,哈”的喝聲,氣勢雄渾,聲振天地!
如此景象,自然又把陳浩雲吸引住了,無為把他放開後,他就癡癡呆呆地看著那一百多人練武,雖然他也知道這些人都是他師兄,從明天起他就可以與他們一起練功了,就要每天與他們生活在一起了,還是不舍得跟師父向碧霞宮內走去,甚至都忘了走動了……
直待陳明義來拉他,陳浩雲才恍從夢中醒來,隨著無為走進碧霞宮。
而在陳明義看來,卻覺得這些人的武藝不及伏虎寺的和尚,尤其是與伏虎四羅漢比起來,更是差得甚遠。
不知何以堂堂峨眉掌門人親自教導的徒弟,怎麼反不如他手下住持的弟子?莫非盛名之下有虛士?無為掌門名不符實麼?還是他身為一派掌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疏於傳習,所以徒弟們的武功稀鬆平常?
嗨,其實陳明義哪裏知道,無為道長雖然名揚天下技蓋武林,但因他生性淡泊,好雲遊天下,所以收徒得晚,他的弟子也大多都是半道習武的,大部分都是他雲遊四海時,結識友人的親人兒子,送來跟他學藝的,學成後還是要回家的,所以無為道長的弟子大多都是俗家弟子。
而伏虎神僧遠林大師的弟子大都跟他習藝甚久,有很多人甚至三五歲就入寺來,練的是童子功,所以遠林大師的徒弟自然要比無為掌門的弟子強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