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老頭凜凜然道:“不錯,我與你是沒朝過相,我等乃孤陋寡聞的小人物,你自然不會認識。我們卻知你那條船上的人有誰。哼,去年中秋金頂一戰,武林中人見過你的少說也有成百上千,我當時雖沒參加沒見過你,但過後亦聽不少人描述過你的長相武功。”
那花白胡子老纖夫說此一頓,繼道:“昨日聽到你在江上發出的嘯聲,再加上手下人對你們長相的講說,我們就知是你與你的一幫師兄師姐跑到長江遊玩來了。
試想,似這麼年輕能發出如此穿雲裂帛嘯聲的非你而誰?還有,適才叫罵的猴兒樣的家夥是不是叫楊先黨?我們巫山派最主要的還是要找他呢。”
陳浩雲被他一口叫出名字來,也不否認。心裏道:“都怪我昨日大過得意忘形長嘯不斷,這才引得這群狼仔聞嘯而來。噯,所以說人要是高興過了頭,難免會惹出麻煩。所謂樂極生悲,莫不如是啊。”
見他如此問,陳浩雲倒也幹脆,回道:“不錯,那個正是我的師兄楊先黨。你們要找他……哦,莫非你們和那兩個一高一矮的巫峽二醜有什麼關係不成?你又是何人?難不成你是巫山派的掌門巫…”
其實也難怪他們,他們都是年輕人,貪玩愛耍是年輕人的天性,乍見長江三峽這樣雄渾壯美的風景,難免會任性縱情嘯傲江湖的了,況且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與事,警惕性自然也隨之降低;何況陳浩雲一身武功,更增傲骨,少年心性,所懼誰來?縱遇些宵小之輩,又何足懼哉?
那花白胡子老頭聽了陳浩雲的話,桀桀一陣怪笑,笑聲陰寒刺耳,足見其內功亦頗不凡。
笑了一陣,方才言道:“不錯,老夫就是巫山派的掌門人巫振山。兩年前你那師兄在峨眉山上打傷了我的弟子任我俊,今日在我地盤經過,自是要找你們晦氣,以報前仇。
還有,以前你那死鬼師叔也曾欺負過我們,再者……嘿嘿,若能抓到你或殺了你,那可更是奇功一件,天下聞名呀!”
聽他這麼一說,陳浩雲這才仔細打量起巫振山來,剛才還裝成可憐巴巴膽小怕事的老弱纖夫模樣,顯得目光遲鈍老實忠厚。
現在卻又不同,隻見他穿著一身黃麻衣裳,臉上幹癟清瘦依舊,但麵相已不是當初的樣子,幹癟的臉龐太陽穴鼓鼓隆起,臉上亦露出陰冷狡黠兼且帶著狠厲之色,目光森冷如刀,隻是那一撮花白山羊胡子依然如昔,不曾改變。
陳浩雲暗道:“哦,怪不得初時我沒看出他是誰來,原來他無須化妝,亦可隱去部分麵貌。
這也難怪,我原先本就不認識他,隻是聽人說起過而已,他這一裝象就更認不得他了。聽師父說他也沒跟這個巫山派掌門打過交道,這人此前也甚少見諸武林,處事神秘,不知其武功怎樣?
隻是似乎聽人說起過巫山派的掌門正在修練一種邪門武功,也不知其進境如何,可否大成?當下頗有伸手一試之意。
於是道:“你要揚名天下,去年中秋何不上峨眉金頂參加英雄擂?你若真有本事定可一戰成名,何必要在這裏裝神扮鬼圖謀暗算?再說了,若能殺得了我,要找我楊師兄報仇出氣那更是易於反掌的了,何苦等待至今?”
巫振山見問,哼道:“我那時正在修練本門的神功,正到緊要關頭,如何能分心他事?”
陳浩雲道:“哦?如此說來你的神功業已練成了?呃,對了,為何不用你的本門神功與我一決雌雄,贏了你自能揚名天下,卻要使用令人齒冷的手段暗箭傷人?”
巫振山被陳浩雲問得啞口無言,原來他自有他的打算與想法:他從未見過陳浩雲,不知其之底細若何?
雖聽說他打敗了不可一世的侯霸天,但也是在侯霸天連戰數場擊敗三大頂尖高手之後才出麵挑戰的,此時的侯霸天內力己所剩無幾,已成強弩之未,要打敗他自是較之頭一兩陣容易得多,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陳浩雲勝了,卻也沒有很多人推舉他當武林盟主的原因。
好在陳浩雲也無覬覦盟主寶座之意,隻是不想讓侯霸天陰謀得逞而已。
但無論怎樣,能擊敗侯霸天的人都相當了不起,不可小覷,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令人不敢輕視的。
兼且,巫振山修煉的“陰風寒冰掌”也是剛剛練成,尚未臨過大敵,不知其威力到底若何?心中是既自信又懷疑,矛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