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恭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大叔和玄奘的影子,看著漢子嘴角的血跡,想想漢子剛剛的話,項恭心裏一驚。
他真的吃人,難道玄奘已經被他給吃了?!
“你個畜生,人肉那麼好吃嗎?來啊,有種把我也吃了!”項恭歇斯底裏地喊著,小心髒劇烈地開始加速。
穿戴熊皮的漢子肩膀一震,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眼珠一轉。
“就知道你怕死,哼,不想死就打開袋子……”穿戴熊皮的漢子九不搭八地說著,周圍的“小妖”們都尷尬地捂住了臉。
項恭也是一愣,他當然怕死,可他不想懦弱卑微地死掉,與其如此,不如臨死前吼兩嗓子,咱也算個英雄。
可自己剛才那對白、那表情,是怕死的樣子麼?
忽然一個更高更壯的身影,出現在熊皮漢子身後,隻見他大手一揮,一巴掌就把熊皮漢子呼倒了。
驚疑中,一個帶著虎首帽子的漢子映入眼簾,隻見他拍了拍手對著地上的熊皮漢子啐了一口,“媽的,廢物!”
“大哥,這不是你教俺的台詞嗎?俺是照著念的啊?”熊皮漢子嘟嘟囔囔地站起來。
“滾一邊兒去,給老子好好學著點兒!”虎首漢子怒喝一聲,嚇得熊皮漢子連滾帶爬退出了老遠。
“這位兄弟,光頭的肉嫩,老子嚼著不過癮,一會兒就吃那老的,吃過人肉嗎?等會兒給你嚐嚐?”虎首漢子邊說邊用指甲剔了剔牙,然後指了指身後一塊大石。
項恭側頭看去,見大石上躺著的正是大叔,他遍體鱗傷,上衫被扒開了,胸口上鮮血淋漓,旁邊擺了把帶血的刀子。
“大叔……”項恭痛喊出聲,眼珠都要瞪出來了,眼睛上瞬間爬滿血絲。
項恭從來沒想過真的會見到妖怪,更沒見過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人開膛破肚,這已經超出了他心裏的承受底線。
可是,在虎首漢子麵前,項恭的吼聲是那麼的無力,虎首漢子掏了掏耳朵,笑嘻嘻地抬頭晃了晃下巴,兩個“小妖”便抬著大叔下去了。
“放開他,你們要幹什麼?放開他!”項恭吼著,用盡全身力氣掙紮扭動,可是綁在身上的繩子卻紋絲不動,緊緊地束縛著他。
卻聽虎首漢子冷笑一聲道:“幹什麼?切,老子餓了,老子想吃肉,他一個肉少不夠塞牙縫,等下就會輪到你。”
聲音從一開始的陰鷙慢慢變得淒厲,一張猙獰的臉也一點點地湊了過來,馬上要碰到自己的鼻尖了,才突然喊道:“你說老子要幹啥?”
項恭渾身一抖,一股夾雜著淡淡血腥味兒的戾氣,嘴裏好像很幹,費力地吞了口口水,卻覺得嗓子越發的幹痛。
一道汗水順著額頭流下,淌過眼角,瞳孔擴大,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虎首漢子那張恐怖的臉,手心黏糊糊滑膩膩。
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牙齒死死咬住嘴唇,全身的血管,都好像要跳出來似的,迫人的戾氣和血腥味兒,一波又一波湧入肺裏。
時間似乎凝固了,項恭覺得心中有種感覺在慢慢累積,是恐懼,他可以很真切地觸摸到那種恐懼的感覺。
項恭承認自己很怕,是人就會恐懼,人在恐懼麵前,是會崩潰的,崩潰的人,通常都會走向兩個極端,要麼瘋掉,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