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擁躉之由(1 / 2)

項恭扭頭去看,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頭,長身而立,須髯無風自動,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卻擋不住眼中那睥睨天下的精光。

寅將軍等三兄弟多糙的漢子,在這個老頭麵前,竟然也戰戰兢兢、畢恭畢敬,寅將軍碩大的身軀,甚至在隱隱顫抖,這個老頭是誰?

老頭卻扯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對三兄弟擺了擺手,也不多話,自顧自大咧咧坐到了大當家的位子上。

“沒什麼,剛好就在附近,聽說我大唐的取經人路過此處,過來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誰想剛好碰到幫胡子鬧事兒,順手打發了。”

項恭一聽,震驚不已,胡子隻是鬧事兒?還順手就給打發了,這口氣有點兒忒大了吧?

三兄弟聽了,紛紛鬆了口氣,項恭越發迷惑,這是什麼人,竟然能讓寅將軍等如此忌憚?

卻聽老頭忽然話鋒一轉,丹鳳眼微微一橫,問道:“隻是沒想到我天庭派的將軍寨,竟可以當做謝禮,隨意送人啦!”

卻見寅將軍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額頭冷汗直冒,眉頭緊皺,滿臉的驚恐和糾結。

“喂,老頭,你誰啊?人家的家事,輪到你來比比?”項恭有點兒看不慣了,雖然看起來你很牛,可幹嘛要嚇得人家跪跪跪的?

話一出口,項恭頓時覺得向後一個趔趄,差點兒仰麵躺倒,回頭一看,原來是跪著的寅將軍,一臉尷尬加驚恐地拉著他的衣襟,嘴皮子都不敢動壓低了聲音說道:“別亂說話!”

我靠,那麼多胡子來襲,馬上沒命了都沒見你怕過,幹嘛怕一老頭兒?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來頭?

“是啊,家事……嗬,寅蕩,拋開我天庭派不說,我倒想知道,為何你要將將軍寨拱手讓與這麼個初來乍到的毛孩兒?”

項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寅蕩?他叫的不會就是寅將軍吧?想著看了看寅將軍的臉,果然一陣青一陣紅,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寅將軍看著項恭這時候還有心情笑出來,各種無奈,憋得老臉通紅,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啥來。

這裏的吵鬧,早就驚來了整個將軍寨的弟兄們,人們的目光都有些詫異,大當家的要讓位,這可不是個小事兒。

太陽很烈,有人已經汗流浹背,深秋午後的陽光,似乎分外的熾熱,一陣微風吹過,透過人圈,打在寅將軍亂蓬蓬的頭發上。

深吸一口氣,寅將軍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像是在獨白,也像是在向眾人傾訴,目光像是一直盯著項恭,也像是放空一切,沒有焦點。

“他是初來乍到,連基本的江湖規矩都不懂,身手也不是多好,小體格子也單薄的很,長得又沒我帥,還咬掉了我半塊兒耳朵,為了救他,我差點兒死了個兄弟。”

寅將軍每說一句話,眾人都是肩膀一顫,李長庚更是滿臉懵逼。

也是,這樣一個人,不當仇人就是好的了,可事實卻是寅蕩死乞白賴要認人當老大。

項恭聽了分外尷尬,過去的事兒還提他幹嘛,好像多光彩似的。

“但是……”寅將軍忽然語氣一轉,顫抖地指著項恭道,“他救了老三,就用一根骨針一根麻線,這叫本事。”

項恭嘴角一揚,沒有那麼誇張了,就隨便縫縫嘛,又不是專業的。

李長庚一愣,看向項恭的眼神也稍稍有些變化。

寅將軍似乎很激動,顫聲說道:“他救了老二,寧可背負所有人的誤會、辱罵、不恭、鄙夷和嫌棄,帶著弟兄們安全下山,自己卻隻身回援拚了命救我,這是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