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嗎？”
“不是天亮，是天剛黑。”
我扭頭看向窗外，黑夜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我又閉上眼。
顧憶深掰開我的眼皮：“別睡了，我們該回家了。”
我把眼珠子翻上：“我不要回家！這兒有床，我就在這睡。”
“媽在家等我們呢。”
“就因為你媽在家等我們，我們才更不能回去。”
“……”顧憶深眼裏有我完整的樣子。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們今晚就住這兒吧。”我圈住顧憶深的脖子，欠頜說。
讓我在方敏和顧憶深之間選一個麵對，我選擇顧憶深，可見我內心對方敏的抵觸和對顧憶深的依戀。
“心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我很高興。”顧憶深興奮的快喘不上來氣了。
他的情緒，我怎麼知道。
我垂下眼眸不看他。
他抬起我的下頜，眯眼，又一次對上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神像一頭餓狼盯著食物，渴望的喉結直蠕動。
“我也想和你住在這，可是我更想和你住在我們的婚房。”
“還是要回家啊？”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放心，我答應了會護你周全，就絕對會做到。”
“回家！”
我放開顧憶深，自己爬起來，穿了鞋就往外走。
顧憶深追上我，想牽我的手，被我一下甩開。
哼，那麼好的可以和我獨處的機會擺在他麵前，他都不知道珍惜，一頭勁要帶我回家。
什麼想和我住在我們的婚房，分明就是想回家給方敏一個交待。
回家就回家，他要是敢把我交給方敏處置，以後他都別想碰我。
到顧家門口，我看見客廳亮著燈，一定是方敏在等我。要是我上班回來晚了，方敏等我，我絕對感動的稀裏嘩啦，偏偏是……
看來今天一場惡戰難免啊。
方敏的功力我了解，趙茹跟她幹了幾十年，才旗鼓相當，我就一蝦米，進去就是送死。
我側目看上顧憶深。
“嗬嗬嗬……”
我主動牽他的手。
顧憶深啟唇：“翻臉比翻書還快。”
調侃我卻還不忘反牽我的手，帶我往客廳走。
一進門就看見方敏往門口方向張望，想必是等急了。
方敏看見我，趕緊端坐好。
我和顧憶深先後喚一聲媽，就打算上樓了。
方敏愣了一瞬，喝我們站住！
我和顧憶深對視一眼，用眼神溝通。
“怎麼辦？”
“我搞定。”
顧憶深鬆開我的手，輕撫了一下我的肩膀，轉身走到方敏麵前。
“媽，這麼晚了，您還不睡，有事嗎？”顧憶深裝失憶。
方敏的視線越過顧憶深落我身上，提醒說：“你不是說晚上回來跟我說藍心的事嗎？我讓你和藍心離婚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站的又不遠，方敏說的話我全聽見了。
我把長裙順著腰往下捋攏，在樓梯台階上坐下。
望著方敏說：“媽，憶深考慮好了，他同意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