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許久，他一直未停。
我終於忍不住了，在他後背上方探過去一隻手。
那隻手像是受到了不可抗力的阻礙，遲遲下不去，於是它就逗留在上方，良久良久，臂力撐不住了，才收回來。
姚斌醉了，也累了，昏睡過去。
大冬天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怎麼行。
我叫不醒他，又馱不動他，也不能下樓喊姚媽她們幫忙，隻好把原來地鋪的地點轉移過來。
好在平移較為省力，我掰高他的一側身子，讓他在我的借力下翻到有被子的這邊來。
他很配合，一下就翻過來了，隻是卻把我的胳膊壓住了。
我剛想抽走，他一把抱住。
“藍心，不要走。”
“藍心，我愛你。”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
窗外的月亮很亮，窗簾沒拉，照進來，整個房間像是藏了夜明珠一般。
光潔的月光灑落在姚斌臉上，他的五官闖入我的眼眸，頃刻間，這一個月以來他麵對我時的一顰一笑，包括他對我所有示過的好，一一閃現。
再多的欺騙也蓋不過他為我做過的一切。
怎麼說呢，愛情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一對一，人自私點為自己也不算是錯。
姚斌喝醉了還心心念念不讓我走。
即便是他已經放我了，等明天分別時，他怎麼辦？
我又怎麼麵對他。
反正他已經知道我要走了，何必更傷他呢。
我為他蓋好被子，兩邊都往裏掩了掩，再三確定他不會把被子踢了，才作罷。
起身之前，一隻手終於覆上他的臉。
“再見。”
近十一點了，姚家的人都睡了。
我僅帶走了姚斌送給我的包，躡手躡腳下了樓。
客廳門是從裏麵反鎖的，我擰開，出去後，把門關上。
出來之前順手拿了大門的鑰匙，開了大門，怕大門不鎖不安全，用鎖從外麵鎖上，鑰匙一早在關門的時候就留在了院子裏。
早上這附近陸續會有人經過，姚家的人想開門，喊一聲就行了。
雖然是鬧市區，但是這一片畢竟住戶較多，過了十一點，大家都睡了，馬路上很安靜。
我本來膽子就小，一個人屹立在寒風中，耳邊呼呼響起的分不清是風聲還是恐怖之聲，心裏怵怵的。
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她的朋友就像是她的曾經，不可奢求。
之前我完全信任姚斌，現在離開他了，潛意識裏能投奔的人隻有顧憶深。
我從包裏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指腹用力投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滿心期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與我一樣卻又不一樣，很正式的女聲。
關機了！
怎麼會關機呢，沒有電了嗎？
我猜測為什麼的時候，屏幕一下黑了，眼前驀地掃下一抹陰暗，我全身條件式往外豎起了刺，出於心裏安慰，又點亮了屏幕。
“11：15”
我驀地扯開嘴角，自言自語道：“這麼晚了，肯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