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憶深當時的力度,連帶著能把我甩一邊去,可是我卻穩穩站著,我從他眼睛裏看出了‘忍’字。
看我是個孕婦,不便下狠手嗎?
可我的手腕還是快斷了。
我疼的皺了眉:“你幹什麼?”
隻聽他比我還大嗓門的喊:“你夠了!”
我不過是多看幾眼,怎麼就‘夠了’?不許我見他,我看他住的房子還不行了?
“怎麼了?既然我都進來了,還不能看看?”說話間,我聽見心碎的聲音。
沒見到顧憶深的時候,我的心是空的,見到顧憶深,我的心一下滿了。滿則溢,所以碎了。
顧憶深眼裏蘊著‘忍’,我何嚐不容著‘忍’。
我也覺得夠了!
真心不想聽顧憶深會怎麼回答我,我先聲奪人道:“顧憶深,我們還沒有離婚,我現在還是你老婆。如果你怕我霸占你的房產,這一點你盡管放心,我對你的房產不感興趣,我隻想看看。”
“蘇城那麼多樓盤都可以隨便看,你的房子,我看看,不過分,也談不上過分吧。”
顧憶深盯著我,神色一頓。
很快又微眯著雙眼說:“不過分,隻是我不想讓你看。”
很酷的說辭。
我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巴掌,失意的很。
我深喘一口氣,吐出來的全部都是對顧憶深的不滿。
先是‘你夠了’,再是‘不想讓你看’,我想把碎了的心合起來都力不從心。
我挎著肩膀,感覺身上披了水似的重。
顧憶深帶我遠離電梯,站在寬敞的地方。然後他主動和我拉開距離,明明共處一室是該曖昧的,我隻覺得尷尬。
顧憶深又眯了眯眼睛。
“你剛才說還有話要跟我說,你想說什麼?”
我看著他,眼裏藏著的淚像刀刃一樣刺的我眼睛疼。
不讓我看他住的地方,和我說話又那麼生分,看來真是討厭我,知道我有話不說,今天是不會走的,所以等不及讓我把要說的話說了,然後好趕我走啊。
“你……”
“你別說了!”
我剛開口,又被他硬生生攔下。
他不會知道,被我吞咽下的每一個字都刮我一次嗓子,感覺出血了,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退出競爭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顧憶深垂下眼眸說。
他果然猜的沒錯,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這事。
隻是他說……
任何人?
顧憶深,我也包含在任何人裏麵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任何人的定義,包括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喜歡和討厭的人,愛和恨的人。
所以我於你是哪一種?
熟悉,喜歡,愛?
還是不熟悉,討厭,恨?
我明明還是你老婆,為什麼此刻我無法把那些好的詞用在形容自己上,我隻在意那些不好的詞。
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自信了,好的詞再好都隻是遙望,不好的詞,不管定義如何,我都會代入,然後被那些詞頓時傷的遍體鱗傷。
顧憶深,你還愛我嗎?
這句話在我嘴裏含了又含,我還是沒問出口,我不想已經遍體鱗傷了,還自取其辱。
我發現自己恢複起來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