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空被兩名士兵緊緊押解著，嘴角血跡斑斑，神情憔悴。
“士兵。”隊長站在景空麵前，神情平靜，卻帶著隱怒的壓抑，“你知不知道演習的規則，知不知道在真實的戰場上，你一旦死亡就意味著失去繼續戰鬥的資格？”
景空低垂眼瞼，並不說話。
“隻因為這是一場演習，所以你認為陣亡之後還可以再開一槍，殺死指揮官以獲得這種卑劣的榮耀是嗎？！”隊長聲色俱厲，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景空低著頭的模樣反而更加憤怒，想起在監控網絡上看到這個年輕人單槍匹馬穿過東三區的身姿以及當時心裏的敬佩，於是這番話帶了某些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景空抬頭看了隊長一眼，從剛才開始終於第一句話出口，“我沒有。”
景空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冷笑聲。
武一麵露譏諷，“敢做不敢認。”
景空抬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咬字真切，一句話說的極認真，“我不認為我已經陣亡，被一個已經死亡的人開槍擊中，這不是陣亡，這是卑劣的暗算。”
武一大怒，餘光瞥了一眼從頭到尾無動於衷表情平靜的指揮官，繼而揮拳砸在景空小腹上。
景空一聲悶哼，身體蜷縮成蝦米狀，武一這一拳力道不小，不可避免地牽動了之前的傷勢，他的嘴角又有鮮血不可抑製地溢出。
身後，兩名軍人的手鐵鉗一般緊緊製住，景空再也無法掙脫一分，隻是抬頭看著武一，眼神和之前又有許多不同。
武一看得出，這個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的年輕人，在此刻終於憤怒，這種憤怒即便並不強烈，景空瞳孔四周是血絲密布的鞏膜，透露出深深的疲憊和不甘，似乎還帶著一些鄙夷。
“呸。”景空撇過頭，輕輕吐了一口唾沫，再抬頭去看武一。
武一被景空這個極具輕蔑性的動作深深刺痛了，又或者從被麵前這個年輕人打倒開始，武一內心裏某些驕傲便被深深刺激，於是此時更加憤怒。
啪！
一記耳光。
力道很重，聲音清脆。
隊長側目看著武一，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向來寡言的軍官今天為什麼一反常態，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畢竟自家的指揮官被別人一卑鄙的手法殺死，何況這位指揮官未嚐敗績。想到這裏，隊長又看了一眼景空，心下微歎，這個年輕人經過這件事，恐怕留在老A的資格也要被取消，雖然令人惋歎，卻也是他咎由自取。
就在這時，景空微微撇過頭，又發出一道低低的聲音，“嗬，呸！”
帶著不屑一顧的情緒。
······
······
老A總部。
隨著監控錄像的播放，在屏幕旁邊的輔助戰術解析光屏上，不斷地進行著關於光屏上那名生猛無比的年輕人在進入指揮部後每一個動作和戰術的解說，關於入侵者進入指揮部之後全身肌肉和神經牽動的詳盡數據指標一串串從屏幕上掠過，像極了高高山崖上垂落的瀑布，這些數據從年輕入侵者的行進路線和閃避動作到他在舉槍射擊時每一次隨意或精心刻意的舉槍，以及槍支射擊時的彈道分析，就連入侵者在每一區段，每一條樓道所花費的時間都清清楚楚地顯現出來，一直到最先前炸彈安裝和情報獲取間與窗外那名手持ACW同伴之間的配合意圖，全部都被儀器解剖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