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宮女如容和青芽走了以後,身邊跪著的宮女道,“我叫紅翅,你呢?”
“我叫靈拂。”
兩人在這裏握了握手,患難中的朋友。
靈拂轉眼看了她一眼,圓圓的臉上,一雙小眼睛,似還是忠厚老實。便道,“你也是新來的嗎?”
紅翅搖了搖頭,道,“我以前是跟著烏貴妃的,後來烏貴妃被打入冷宮,我便來了這裏了。”
靈拂點點頭不再說話。
兩個時辰以後,靈拂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屋子裏黑燈瞎火的,靈拂摸起來特別的不舒服。平日裏門口還有一盞燈,雖不是很亮,可是可以微微的看見屋子裏的物件,此時那盞燈不知道早已經被誰換了地方。
此時就是想找個什麼,靈拂也找不到,隻得慢慢的摸到了自己床邊。
今天也算很累了,又陪了紅翅跪了半天,隻是渾身疲憊,好不容易找到床了。
靈拂重重地坐了上去,這一坐不要緊,隻是覺著身子下麵忽忽悠悠的,似是什麼滑動的感覺。
以前她小的時候,又被扔進地窖裏而被蛇爬上身體的感覺。
此後,她的生命裏都不可能再出現蛇了,她害怕那種滑溜溜的感覺,此時坐在這裏,這種感覺再次的襲來。
那種兒時被扔進地窖的黑黝黝的窒息的感覺再次的出來了,靈拂忽而大叫一聲,“啊!”
繼而快速的跑到了門口。
在門口睡得青芽和如容此時也快速的起來了,其中一個開始點亮了燈籠。如容看著驚恐萬狀的靈拂道,“我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整了一些花斑的蛇放到你的鋪上了。”
此時的靈拂聽到這幾個字就惡心,此後便開始吐,她狂吐著。
其中的青芽看著她道,“算了,姐妹一場,看著你這麼的怕蛇,我們就幫你抓了吧。記住,以後不該管的事情你少管,最好老老實實的做事,不然的話,這種事情會經常的發生的。”
靈拂的心裏撲哧撲哧的跳著,今天的事情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她們這樣的欺負一個受冷落的妃子的宮女有些失人性罷了。
靈拂對著她們點點頭,示意自己以後不會這麼莽撞的,但是紅翅孤苦伶仃、軟弱可欺的樣子,卻是深深地在她的腦海裏形成了,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就是不能看著弱者受欺負。
靈拂在屋子裏蹲了半天,看著她們兩個幫她捉蛇。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她的心裏不自覺的升起一種由衷的感激之情,即使這些蛇是她們放的,但是看著她們如此忙碌匆忙的身影,她的心裏倒是很溫暖的。
一會的功夫,兩人空著手回來了。
靈拂看到這裏,站了起來問道,“我的被子和褥子呢?”
青芽和如容同時回頭,睜大眼睛看著靈拂,大聲的道,“幫你捉蛇不用被子怎麼著啊?我們把它們扔了,如果需要,等著過一段時間去內務府總管那裏好好說說,再去領一床吧。”
靈拂聽到這裏不再說話。
剛剛升起的對她們的感激之火此刻無情的被壓了下去,她知道即使是今天在這裏哭死,也不會有人來看她一下,也不會有人同情她一下,這就是宮中,就是宮裏的生活。
不僅是妃子,宮女的生活也是一樣的。每一個都是趨炎附勢的市井小人。
想到這裏,靈拂慢慢的抬腳走了出去。
看著靈拂孤單的背影沉重的邁出了這個屋子的門檻,青芽轉過頭看著如容道,“必須給她上一課,難道她進宮之前,她的府裏的人沒有告訴她宮裏的事情嗎?寧可少一事不可多攔一事,尤其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如容撇了撇自己的嘴巴,看著外麵的莽莽黑夜,慢慢的道,“看樣子是沒有說,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的喜歡往自己的身上添麻煩呢。”
之後兩個人在屋子裏哈哈的笑著,她們打算第二天早晨起來看靈拂的狼狽的樣子。
天亮的時候,她們早早起了床,沒有洗漱就走到大門口外麵看看,昨晚上靈拂是怎麼睡得。
等到她們出了門口,門口一側的情景她們吃了一驚。
靈拂把兩個樹上的枝條連在了一起,此時正躺在樹枝上酣睡呢。對於一般人來說,別說是睡了,就是別人幫忙上這棵樹都不一定可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