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高興了會兒,陸慧心看著手中的銀子,拿出其中約摸一兩的一塊,給了楊正氣,謝謝他的幫忙配合,並表示以後還要麻煩到他。楊正氣看了眼自家少爺,見少爺微微點了點頭,忙笑著接了,道“謝表小姐的賞,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張一凡也說:“表妹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他就是,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然後囑咐,“畢竟隻是個玩意兒,能賺些零花錢也好,要是賺不到也不必憂心,而且畢竟是閨中小姐,可千萬不能拋投露麵,否則舅舅舅母非得責怪我們不可。”
陸慧心見張一凡不到半年工夫就已有些書生氣,說話也成熟些,心中暗暗發笑,知道他是好話,忙著應了,說:“表哥放心,我知道的,就是畫些東西玩玩,能不能賺錢都在其次,不過看著自己畫的東西有人喜歡,自己心裏也高興高興。表哥可要幫我保守秘密,要不然爹爹娘親一定不會再讓我出門,就是哥哥姐姐也要教訓我。”
說著不禁真的有些擔心爹娘兄姐的責罵,露出委屈神色,又想,這封建禮教真是厲害,這麼幾天就把個懵懂頑童變的知書達理起來,還好沒有呆板。
張一凡忙發誓絕不亂說,又提醒她也小心別說漏嘴,又囑咐兩個隨從說也不許說出去。陸慧心得到大家的保證,放了心。四個人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不禁有一種親切的異樣感覺。
幾個人心裏高興,又沿街看了些小玩意兒,第一次賺了錢,把打首飾實物的錢留出來,其餘的也不想省著,給每人買了點小掛件兒,又給家裏的父母兄姐等買了些小禮物,為了不引人懷疑,就買了些便宜的扇墜兒等物表個孝心而已。
直逛到日薄西山,估計家中快到了飯時,四人才戀戀不舍的回去。
傍晚的蘇州城少了白日的喧囂與炎熱,家家屋頂升起了灰煙,楊柳圍繞街道,流水繞著城郭,夕陽映照下,陸府就隱藏在這家家戶戶之中,不張揚也不平庸。陸慧心看著眼前的陸府高高院門,心中隻有溫暖,她慶幸家門普通,父母慈愛,兄姐親善,雖然他們的一些觀點跟自己完全不同,但是他們全都勤勤懇懇做人,憑良心做事,給了自己一個溫暖的家。
陸慧心進了家門,心裏都柔軟起來,和表哥分別約好吃飯時見,就回自己屋裏換衣裳,一路上就覺得奇怪,這家裏也太靜了些,雖然平時家裏也安靜,但是現在空氣裏似乎都有些壓抑。萍兒似乎也感覺到了些,輕聲說:“小姐,家裏這麼安靜,有點不平常。”
陸慧心也摸不著頭腦,平時路上總能碰見個婆子丫鬟,今天竟一個都沒瞧見。她心裏也有些打鼓,不過想到自己即使擔憂也是無用,回答道:“恩,先去換了衣服,一會兒去見了爹娘,自然知道了。”
那邊兒楊正氣也對著自家少爺說:“少爺,府裏似乎不太對勁兒,也太安靜了些。”
張一凡感覺了下,回道:“哪有什麼異常,到了飯時,大家都回屋吃飯,自然安靜,再說,即使府裏有什麼事,舅舅自會處理,我們做客人的,也不必胡亂好奇。”說著回了屋。
楊正氣不禁又高興又遺憾,高興自家少爺小小年紀就知道這麼多禮儀,有君子之風,遺憾自家少爺未免也太厚道了些,將來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吃虧。
陸慧心換完衣服,去給父親母親請安。早有人給老爺夫人報信說表少爺和小姐回了府。夫婦倆一桌而坐,臉色都有些沉,陸慧心隻裝沒看到,上前請了安。陸老爺夫人見了自家愛女,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眼神裏也有了些喜意。陸老爺問:“你表哥跟你一起回來的?可有闖禍?”
“是的,爹爹,表哥和我一直在一起,就是在街上轉了轉,怎麼敢隨便闖禍。”陸慧心恭敬答了。陸老爺平時嚴肅,講究禮儀,子女偶爾撒撒嬌會高興,要是天天撒嬌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