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他居然說我適合白色!嗬~嗬嗬~~多麼可笑,多麼好笑。白色是什麼顏色,我這樣的人還適合白色?
是的,我現在在江南,一個我從沒奢望能有的環境。這裏沒有酒肉饗食者、沒有欺騙者,這裏有的是明媚的陽光、明媚的人。那日從羽公館房間出來,沒有任何人阻攔沒有任何門把手的我順利地來到了大街上。車水馬龍,在那一刻我卻不知道這喧囂的城市哪裏才是我的下一個驛站,於是我來到了清泉寺,隨著主持方丈那一顆顆佛珠在他拇指的撥弄下從上往下,再從下移到上,我的心也跟著一寸一寸的跳動,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我的小姐姐、我的團長、我的翔……仿佛影片一樣腦海裏飛速播放著與他們一起的片段。
“大師!”我不免有些急促。
他那寬容、慈悲的雙眼盈滿博愛與憐憫,我希望他能救我於苦海,拉我出這個喧囂的世界。
似是有意無意的一句輕歎,“年輕人,你俗世念想太重,還是回去吧!”說罷轉身。
撲通,雙膝鈍鈍地撞在地上,但早已不知身體疼痛為何物。
“大師~”
“回去吧~”
木魚敲響,誦經聲起,方丈不再理我。而我也就這樣從當時一直跪到晚上,再跪到第二天早上,最終在晨課開始之前,不支倒地。
佛祖慈悲為懷,主持方丈最終沒趕我走,但也沒給我剃度。將我安置在了一小角隅。於是我開始了早晚功課,跟著師傅們吃齋。與佛為伴,心底漸漸安寧。
從小到大,我跟著團顛沛流離,沒習過字,沒讀過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在清泉寺我漸漸習字了,慢慢看經書了,更是學著下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神奇的是我在這方麵好似特別有天賦,不足半年我已打敗了寺中各人,跟棋藝高超的主持方丈也能打成平手了。
盛夏轉深秋,隆冬至春末。就這樣,我在寺裏生活了整整一年,平靜了一年,直到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子—左靈兒出現。
沒有起點就沒有終點,沒有過程就無所謂結局。“緣”一字,方丈讓用心感悟,等到真正參透的再一天,再決定剃度與否。
我跟著那個美好的女子走了,去了她的家,做了她的棋藝先生。這是個生活在太陽下的女子,那麼天真、那兒無邪、那麼陽光、那麼耀眼。她有愛憐她的父母、有愛惜她的表兄姐、有愛戀她的青梅竹馬。如此美好、溫暖的女子,怎能叫人不羨慕、怎能叫人不靠近、怎能叫人不憐惜。
新的環境,新的生活,我的心也真的漸漸溫暖起來了,有時候我會在清晨為自己泡一杯茶,獨自對弈;有時候會在左靈兒的央求下,與她同去放紙鳶,看著那越飛越高的燕子,我會幻想它突然斷線,然後像真的燕子那樣自由飛翔;有時候也會臨窗沉思,我的人生路在何方,我下一個起點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