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兩片,三片……
落葉紛飛,金黃一片。
我坐在庭院裏的石凳上,背靠著百年銀杏樹幹,微閉雙眼,靜靜地任時光流淌,將深秋午後難得的暖陽細細品嚐。
這間獨家小院,離左府主院最偏遠,平時沒人住,自我搬出來後就是我的個人棲息地了。本來左老爺是要給我配備兩個下人的,但我以靜養之名推脫了。
是的,靜養,自從於文軒出現後,我被診斷出心疾。
那天的昏倒最終被追我回來的左靈兒和李弦毓撞見了,當時的我麵色灰白,牙齒緊咬,雙手死揪著胸口,氣短急喘,把他們嚇了個半死,急招來大夫。診斷出我是心疾,多年累積。看著他們傷心的表情,我想笑,想寬慰他們這不是心疾,卻無力說出一個字,因為就算是細微到嘴角的牽扯,我的心都如正在被撕裂般的疼。
虞美人,沉睡了兩年的你,竟是如此不甘嗎?
“阿嚏~阿嚏~啊~~!”第三個噴嚏終是沒打出來,揉了揉因噴嚏牽扯有點疼痛的左胸。抬眼,陽光依舊晃眼,就時不時一絲輕柔的小風,這都要患風寒了?!
緊了緊身上的薄衫,驀然發現空蕩了好多,才一年半載自己竟瘦了如此之多,想著這一路走來越來越破敗的身子,心底些許黯然,但隨即又釋懷許多,也罷,多一個白天,就多享受一份安詳吧。旋即一個仰躺,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一切。
也許是遠離了塵囂,心底也透徹了,現在的自己每天過著十分寧靜安詳的生活,左靈兒依舊愛纏著我,要我跟她對弈,但往往是一局還未結束,就被他和李弦毓的爭吵中斷,左靈兒暴走,李弦毓急追;偶爾左老爺也過來,跟我喝茶,或者談些養生之道;如此反複,日子也去了不少,如果忽略時不時李弦毓投過來打量和欲言又止的眼神,或者左老爺偶爾帶過來的名貴藥材和叮囑。
轉眼,臘月到了。
我的手腳很冰,比往年冰很多。穿上左老爺特意差人送來的暖裘大衣,手上一直暖著手爐都隻是稍微不太冰而已,這個冬天,暖日真的很少啊!
但不管自己怎麼,左府人人的內心卻都是火熱的,今年雖然是最近幾年最冷的,但布匹生意也是最好的,臨近年關,大家領到的月錢也比往年多,而且據管家說,年關前一天,大家還可以領一次月錢,因此,個個紅光滿臉,笑臉盈盈,幹起活來也帶勁不少。
連帶的,連我這個小院子,都有人時不時地不顧我的阻攔,硬是要給我收拾。說是自己偷閑過來的,其實我是知道他們是怕我太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