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手裏的茶盞,我回想起了夏天的那次“偶遇”。不錯,很痛苦,瘡疤被揭開,連心底最不能被碰觸的地方都被深深挖掘著。
我不怪你讓我想起了他,讓我在回想中再受一遍屈辱,但我怪你讓我夢幻般地見到了小姐姐,卻更殘忍的將她消失。
見我沉默,他歎口氣,無可奈何的笑笑。
“先生怪我是應該的,是於文軒自私了。文軒隻顧及了自己好友痛苦,卻未站在先生的立場去感受。如今,”看著我,“你真的是與以前,不,應該說是比半年前不一樣了。眼神裏不再是一味的空洞與無謂,笑容也多了,如是時間真的是良藥,我很……”
“如是時間真的是良藥……”不知道他後麵說了什麼,我抓住了這一句,輕輕地重複著。
時間真的是良藥嗎?
如果是,那麼,時間,我等你,等著見你,等著你待我去見她……
隻要有了你,我什麼傷什麼痛都好了……
不想再聽他繞以前的事了,我打斷了他。“剛才聽李弦毓的口氣,好像你近來外出了?”
他了然的笑笑,端起茶盞,輕呷一口,“是的。去了英國,看望朋友。”
我點頭,這時旁邊的茶壺發出了蜂鳴聲,我起身,執起,將兩人的茶盞加滿。
他看著我,笑意滿滿,“這樣的你,讓人感到溫暖。”
我倒茶的手不禁一顫,溫暖?!
“小心!”見我的樣子,於文軒慌了,他趕緊從我手上接過茶盞,“這是開水,燙著了怎麼辦?!”
我的不語,他也無奈。我任他將茶壺拿走,他也任我沉默坐下。
“唉~”無奈地歎氣,“才說你變了,怎麼又是這樣。”
一時沉默。
“漁,想出去嗎?”我愣住了,這個稱呼啊,好久好久沒人叫了。
見我呆愣著,於文軒以為我是疑惑,“離開這個地方,去英國,美國,或者其他地方,離開這裏,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誰也不認識的地方?“真的有這個地方嗎?”我看著他。
“有的,有很多。那裏的人們有著黃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他們很友好,隻要你願意去,就可以認識他們。”
真的有啊!“我想去。”
“好!我帶你去!”許是感染到我的情緒,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離開這個地方,做全新的自己!”。
那一定是一個陽光長年籠罩的地方,我是真的很向往,“可是,我不能去!”
“為什麼?!”他激動地站起身來,逼問著我,“難道你還留戀他?你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禁對著他大吼出聲,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重複提他!
“我不是為他!”起身,看著於文軒,“我不是為他!”
於文軒被我的大吼唬住了,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盯著我,隨後黯然,“漁~原來我們都還是在自欺欺人!”
沒有,我沒有,我真的不是為他,真的。
“隨你信不信!”我轉身,大步走出門去,留下於文軒獨自一人麵對我的背影,空留一絲悵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