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回到營帳裏,戰友們已經都躺在床上呼嚕嚕了。雖然訓練量比往常下降了,但由於隨時需要集中注意力,人反而更累了。
他躺下來,望著頂上,有些心緒難平。弟弟袁尚被委以重任,派到幽州從事外交工作,而自己則隻能當一個大頭兵,這待遇實在是天壤之別。不過想起袁紹之前和自己的一番語重心長,該是比原先更器重自己了。原先的袁熙看樣子也就是一個閑人,終日隻是讀書,無所事事,現在好歹也有了事情做。想起袁紹交待給自己的任務,監視麴義,他卻湧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旁邊的範陽突然睜開眼睛,道:“啊,你回來了啊……今天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袁熙精神一振,道:“說說,你覺得哪裏有道理?”
範陽打了個嗬欠道:“就是說到筷子的地方。不過我發現隻要將筷子弄長一點,同樣數量的放在一起,隻要中間抵在膝蓋上,用力扳,還是能折斷。”
袁熙道:“去你的……”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袁熙還在呼呼大睡。旁邊的徐大眼一把將他拎起來,叫道:“快起來,今天大將軍要來看咱們訓練。你快來發號施令。”
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其它的幾組人,這時候仍然是亂哄哄的。而袁熙這組,則有秩序地多。由於前期有過很細致的規定,所以基本上無人說話。大家迅速按照之前的記憶的方位站成幾排,然後通報了人數,隻花了幾分鍾,就將隊形整理完畢。而此時,其他幾個小隊,隊長都在點數著人數,錯漏百出,喝罵不止,場麵甚是熱鬧。
不多時,麴義便在親兵的簇擁下,龍行虎步走進了訓練場。
其實他也是臨時起意,通知下去要來檢視一下訓練的成果。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練兵的方向,馬上就要北上,最大的對手顯然就是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這些輕騎兵一般會安排兩翼包抄,最擅長的就是騎射,一旦陣型發現了缺口,公孫瓚就會安排精銳的衝鋒隊伍朝缺口殺過來,直接將對手打得七零八落。公孫久經戰陣,這個戰術也在麵對鮮卑人和烏桓人時屢奏奇功。要克製他,便必須將陣型站穩。
他思索著,突然發現了一支隊伍已經站立整齊,而其它隊伍則還在忙碌點兵。他叫來馮延問道:“這是何人的隊伍,集結如此迅速?”
馮延道:“本來是我下麵的一個屯,現在交給袁二公子打理了。”
麴義聽到袁熙,頓時臉色一沉,罵道:“老子好不容易將他壓在軍營裏麵,不讓接觸軍務。你倒好,還提拔了他……一介書生,你讓他帶兵?”
馮延道:“這……他說有練兵的好辦法,我心想試試也無妨,不過是臨時的安排……”他擦了擦汗,原來以為討好二公子,麴義會讚許自己,沒想到反而惹毛了他。但有什麼辦法呢,對方是二公子,身份擺在那裏,他也不好違拗。
麴義道:“那他練了些什麼?”
“排隊,立正,稍息,向右看齊,報數,齊步走,跑步走……”馮延這幾天也是盯著看袁熙訓練,因此如數家珍般說了出來,倒讓麴義摸不著頭腦了。
馮延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麴義轉過頭來。這時候其他幾支隊伍也點完兵,大致排成了隊形。但是一比較,馬上顯示出優劣來。和其他幾個隊伍歪歪扭扭的比起來,袁熙這一隊顯然比較有精神。
麴義哼了一句:“光排得整齊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顯然馮延也憋了好久,連忙道:“對對,淨訓練這些虛的有什麼用?成天走來走去的,還要排得整齊。光看他站隊形就花了好幾天。”
麴義越看自己的愛將心中越不爽,道:“這是哪門子的練兵方法?叫他過來。”
不一會兒,袁熙兩手握拳在腰間,小跑到麴義麵前,然後啪地立正,敬禮道:“大將軍,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