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住在袁府的東麵,屋舍顯得很簡樸,白色的窗,黑色的門,灰色的牆,門前還栽種了一棵桑樹。漢代的建築到處透著一股粗礪。和唐宋的建築相比,少了一分圓潤和藝術感,多了一分棱角分明的樸素。顏色也要素很多,以黑色為主。
袁紹除了有一個正妻,還有五個美貌的小妾。像袁氏這種大家族,婚配從來是講究門當戶對,政治聯姻。劉夫人的娘家也是汝南著名的官宦世家,家世顯赫。她自己也知道長得不遂丈夫的心意,過門以後,替袁紹張羅了幾個小妾。因而這對夫妻相處地還算是不錯。
袁熙進劉夫人住處時,劉夫人正坐在正席上,麵前放了一碗茶,裏麵正冒著熱氣。袁熙往旁邊望了望,屋內果然有三個婢女。兩個年紀有點大,還有一個少女剛剛好,身段模樣都是不錯。
漢代的審美觀似乎和自己那個年代差不多,纖腰束腹,長腿婀娜,袁熙盯著那個婢女看了半天,直到劉夫人咳了咳,這才回過神來。
劉夫人一對三角眼緊緊盯著他,說道:“你倒是很少來看望我。自從你成親以後,我也很少見到你,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原本你是個讀書的料子,聽你三弟說起來,又上了戰場,倒和你大哥一樣了。不過好男兒當馳騁沙場,倒是沒錯的。”
袁熙道:“母親是怪孩兒來得少了。不過說得也沒有錯,孩兒確實應該多來向母親請安。今日甄姬身體抱恙,我便帶她來問候一下。看看母親這邊有沒有什麼事情交代。前麵出門去了一趟界橋,見識了戰場的殘酷,前方大戰連場,兵況凶險。母親守在鄴城,該是心裏也很焦慮,孩兒特來報個平安。”
劉夫人問道:“如今戰況如何?”
袁熙道:“大局可謂已定,界橋一戰過後,公孫瓚白馬義從損失殆盡,現在已被父親圍困在易京。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公孫瓚畢竟在幽州經營已久,部將眾多,要完全吞下,時日尚久。”
兩人麵對麵侃侃而談,都是說些大事情。劉夫人雖然是女流,對時事的見解倒也沒有偏差,常常能提出自己的看法。
“顯奕,你作為家中的次子,身上責任重大。如今你大哥在青州坐鎮,三弟在鄴城。你作為你爹在身邊唯一的兒子,該當為他分憂才是。我聽說麴義死後指定將先登營交給了你,你就該助你爹管好先登營。怎麼還弄出高將軍被轟出營的事情來?”
這消息傳遞地倒是很快,想必高覽這廝不甘心,在袁紹那邊告了一狀,弄得沸沸揚揚,連鄴城這邊都知曉了。
袁熙道:“此事其實和孩兒無關,是高覽急功近利,想要收服人心,反而觸了先登營將士的忌諱,失了軍心。其實孩兒自己也是德薄才疏,遠不能服眾。未能幫助高覽將軍一起收服先登營,實在是孩兒的罪過。”
劉夫人聽他這麼一說,反而不能說重話了,於是道:“你也不必太自責了。我知道你從小便喜好讀書,對兵事不太感興趣。這次也是倉促上陣,實在是沒人了,才讓你去監糧。那些流言,說你親自上陣,還指揮部隊擋住了白馬騎兵,未免太誇大其詞了。”
“母親說得是……”
袁熙說完前線的事,又話鋒一轉,聊起了家常事,閑談了兩句,說道:“昨日孩兒遇到鄴城一名商賈,卻是一樁怪事,那人居然追著孩兒要兜售豪宅。母親你看,這事情實在稀奇。孩兒什麼時候說過要搬出去了?況且,分家這事情,該當由父親決定才是。如今爹在前線指揮大軍,也沒有心思操心孩兒的事情。”
劉夫人臉色有些奇怪,道:“咳咳,顯奕,這是我的意思。袁福那邊,我也責成他盡快找一處合適的宅子。若是有合適的地方,你爹又同意,你也不妨可以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