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先是讓人將牆角邊燒著的炭火抬到外麵去,屋內被熏得夠熱,已經不需要暖爐了。
袁熙進了門,規規矩矩給袁紹行了個禮,後頭跟著袁福,悄悄將門給合上。
袁紹道:“顯奕,你來了,好,到右邊那個位置坐下吧。今日叫你們都來,是為了討論大事。不過,在開始之前,有幾件小事……”
他說到一半,突然眼睛睜大,不說話了。原本屋內在座的所有人也都張大了嘴巴,驚奇地看著袁熙突然走向了屋子的另外一邊。
隻見袁熙徑直來到了左首最後一個位置,那裏正坐著有名的富商宋祿。這糟老頭子是受到袁譚的邀請來的袁府,據說隻是為了開頭幾件“小事”,之後就會走人。然而這些小事情還沒開始討論,袁熙就已經到了他麵前……
宋祿抬起頭來,望著袁熙,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二公子……”
袁熙直接飛起一腳,踹在他麵門上。
噗通,宋祿仰頭向後倒下,連著身前的桌子也被他牽扯地倒了下來。
這時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袁熙又直接上前兩步,一腳踢在宋祿的腦袋上。
“住手!”
“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豈有此理?”
人們一時腦袋短路,等到反應過來,紛紛擾擾的喊聲這才響起,而宋祿已經昏倒在了席上,不動了。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不但袁譚和袁尚張大了嘴巴,連一向穩重的田豐也微微探著身子,有些驚訝地看著。唯一還算平靜的隻有主座上的袁紹了。但這時候袁紹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睛也瞪大了兩分。
袁譚率先站了起來,宋祿是他請來的,也是他青州的富商,現在被袁熙給打倒在地,他的麵上首先不好看。
“顯奕,你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郭圖也附和道:“今日大家濟濟一堂,為了商議事情,二公子居然在這種場合打人,簡直豈有此理!絲毫沒有將主公和我們大家放在眼裏!”
這位郭先生向來是和逢紀兩個人唱對台戲,逢紀這個人說話時常陰仄仄的,經常戳中別人的要害,但卻從來沒令郭圖臉紅過。但這一次,連郭圖都忍不住激動起來,說話時連胡須都在抖動。
袁紹也終於忍不住了,他是這一方之主,豈能容忍這等狂妄的行為,於是悶聲道:“怎麼回事?”
袁熙待還要上前踢一腳,卻被旁邊一個人死死拉住了袖子,他回頭一看,卻是袁譚的別駕孔順。這賊眉鼠眼的家夥一直坐在袁譚背後,宋祿摔倒在地,他就是坐得最近的人,看到袁熙暴起傷人,第一個衝過來阻止。
被袁熙一瞪眼,孔順訕訕地放開了手。袁熙一甩袖子,這才慢悠悠回到原地,向袁紹躬了躬身,道:“此人包藏禍心,所謀者大。妄圖謀害父親大人,孩兒一時憤激,出手教訓,衝撞了各位大人,還請父親見諒。”
“謀害我?莫非他是刺客?”袁紹一頭霧水。
袁譚按捺不住了,宋祿是他請來的,若是宋祿包藏禍心,豈不是說他包藏禍心,他指著袁熙喝道:“老二,你說清楚!宋祿不過是一介商賈,他怎麼包藏禍心了?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私下毆打,視父兄於無物的罪名,你就別想善了了。”
袁熙冷冷瞥了袁譚一眼,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過現在既然列位大人要討論國之大事,就別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了,事後我再給各位一個交代。”
袁譚道:“不行!就現在討論清楚,這件事情若是不明,還怎麼安心討論後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