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旁,袁熙將一張紙攤在小桌板上,和田疇等幾人蹲在周圍。
“我們隻有一千多人,守軍至少有三千,兵書上說,十倍攻城,五則圍之。現在我們的人數,不足以維持一場攻城戰。所以必須動腦筋,將攻城戰變成遭遇戰,再將遭遇戰變成伏擊戰。充分發揮我方優勢,找到對方的弱點。”
袁熙說了一大通沒有任何意義的話,使得組團參謀組的幾個人眉頭緊皺。
“具體該怎麼辦呢?”呂方舉手問道。
“問得好。”袁熙道:“我的意見是,先製定計劃,然後設計方案,最後執行方案。分三步走。”
呂方放下手,掩麵道:“你贏了。”
樓靜舒站得遠遠的,將親兵散步在周圍。自從趙雲將重點放在百姓軍的建製上以後,親兵隊就交給了這位烏桓人。
人開人合,外圍田予大步走了進來。
袁熙問道:“信送過去了嗎?”
田予道:“送了,不過對方似乎認出我來了,估計更認定咱們的身份了。”
袁熙揮揮手道:“算了,本來這封信就是心理戰。當趙睿看到自己派出去的探子無功而返時,他就變成了一個瞎子,整天疑神疑鬼的。這封信就是徹底戳穿他的心防,讓他慌亂。他若是屁股穩住,我反而不好辦,隻要他露出破綻,我們就有機可趁了。最好,他放棄易京,皆大歡喜。”
田予摸了摸小胡子,道:“恐怕沒這麼簡單。”
袁熙道:“人都是有心理極限的。”
他轉頭對呂方道:“混進去的人都聯係上了麼?”
前些日子,袁熙趕著大車去了趟南皮,田予到了應水南岸訓練騎兵,百姓軍化整為零,投入了荒地開墾。袁熙這邊實行了外鬆內緊的策略,使得趙睿放鬆了警惕,打開城門,商販平民正常通行,而百姓軍也選派了幾個人,他們持的都是冀縣縣令發放的路牌,名正言順,成功混進了城內。
呂方道:“城門禁閉,隻能見機行事了。我們約定的地點是北門,但時間沒有確定。相信以高順將軍的能耐,能夠及時呼應。”
袁熙道:“那就造勢攻南門,相當於給他們一個信號。你們再仔細商討一下方案,我去休息一下。”
他伸伸懶腰,走到一邊,任由手下幾個人繼續討論。
今天的太陽不錯,風中已經透著一絲熱氣,不過總體感覺還是相當涼爽的。田間微風吹拂,還夾帶著一些蟲子的叫聲。袁熙這幾天就見識了不少從來沒見過的蟲子和小動物,有長著兩對翅膀的,有長著腳背著殼的,這些動物在後世他從來沒見過,估計都在漫長的歲月中滅絕了。
換上粗布衣服的詩兒蹲在田埂上,一隻手拔著眼前的雜草。
“等等……這一株就別拔了,這是作物。”
袁熙見她將手伸向麵前一顆小麥的幼苗,不由製止了她。
詩兒一愣,連忙停住了手。
袁熙走近過去,也蹲了下來,笑眯眯道:“想不到詩兒姑娘也是五穀不分。”
詩兒歎了口氣,道:“詩兒從小被父母賣給人販,然後顛沛流離,以為進了南皮一個大戶人家就有好日子過了,豈知整日被人呼來喝去,迎來送往,終究還是免不了被轉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