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從一介冀州別駕、袁紹心腹降格為某邊陲之地的縣令、袁熙的心腹,立刻便被傳了出去。大家都覺得袁紹作為好麵子的人,怎會容許謀士出走呢?豈不是顯得自己沒有容人之量麼?然而,大戰當前,有些事情確實有了可操作的空間。
最高興的莫過於逢紀審配等人,原本他們要進言,總是提防著鐵麵無私的田豐出來反駁。現在可好,他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愈加顯得肆無忌憚。而作為郭圖,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田豐盡管一直和他過不去,但終歸知道是一個君子。然而現在要和逢紀這些人鬥,卻全部都是小人。寧結君子惡,不與小人嫌。
作為袁譚這一陣營來說,少了田豐,他們吃虧著實不小。第二天他看到自己三弟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而袁尚則道:“大哥,聽說青州精銳在應水河畔被擊潰了啊?”
袁譚的眉毛一陣顫動,淡淡笑道:“哪裏是精銳,運輸隊而已!倒是聽說三弟組織的新軍全軍覆沒了。”
想起還未成型就被打散的冀州重甲兵,袁尚的表情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般,說道:“本來就是南皮守備軍,練兵切磋而已。”
袁譚心上便有了一根刺,自己的精銳居然被擊潰了。宗寶等人回來以後,將事情上報了。三千人的隊伍,在有防備的情況下,居然被幾百來人給殺得潰敗了。這也太玄乎了。一開始他以為是三弟袁尚派人私下搗鬼,但後來得到的情報顯示,似乎是幽州單方麵的行動。
為此,他叫上了袁熙,牽來了十幾匹馬,約上一起去郊外打獵。
天是陰沉的天,風是寒涼的風,滿山遍野,一片灰色,最多也就是偶爾有些小動物出沒。
袁熙這幾天有些風寒,趙雲走了一天,心中始終覺得不爽,糾結之下,臉色也差了許多。
他揉了揉鼻子,問道:“大哥要找我聊天,盡可以在府中。說到打獵,你也知道我的箭法,能拉開一張弓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袁譚笑道:“你在幽州能練出一支精兵來,難道連射箭都練不好嗎?父親大人在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經百步穿楊了,我記得我小時候,跟著父親大人出去狩獵,洛陽的世家子弟,就箭法而言,唯有泰山郡鮑信比父親更為出色。”
袁熙愕然道:“精兵?”
袁譚道:“我已經聽宗寶說了,在應水河畔,你的人五百人就殺退了我三千人。”
袁熙撓了撓頭,原來他是來找麻煩了。實際上一連也就一百來人,哪裏有五百人,明顯是宗寶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故意誇大了戰鬥力。不過就算是五百人殺退三千人,袁熙也沒覺得精銳在哪裏。大哥袁譚手下的兵,根本不經打。要是這也算是精銳,現在早統一青州全境了。曹操就派了張遼和臧霸兩路人,就一北一南從兩個方向鉗製住了他,令他隻能縮在臨淄。
但麵上他還是要謙虛一下的,於是道:“一場誤會而已,若是戰場上對壘,勝敗之勢,還得兩說。”
獵犬撒了出去,馬上就有兔子從草叢中被趕了出來。袁譚一箭射去,兔子一扭身子逃竄,箭射在了地上,失去了蹤影。
袁譚不以為意,轉頭對袁熙道:“還是老二你練兵有方,這個是脫不了關係的。隻不過這麼一支精兵,放在幽州後方,確實浪費了。”
袁熙心想:自然不會放在後方的,馬上官渡鏖戰,就派得上用場。不過袁紹那邊,還得打個招呼,否則到時候自己以幽州刺史的身份,怎麼帶兵上戰場呢?要不先讓大哥去說說。袁譚既然見識到自己的百姓軍有多麼出色,那麼主動建言,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卻沒料到,袁譚接下來居然說:“我青州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不但你有沒有想過,讓這批兵馬借調到青州去?放心,隻是留在臨淄剿滅黃巾餘孽,到時候平亂有功,為兄可以按你的功勞上報。怎麼樣?”